第9章(第2页)
那入阵时风华正茂的上仙视线凝固在他的新手与新脚上,脸色逐渐变得死白,当场被气出了一口血。
南哀时能够自愈,但自愈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他那时候使用的不过是一道幻术。
好在没有人来探查真伪,过了一阵时间,他真的长出了新的手脚。
自愈的过程是痛苦的,体内像是有无数只长着尖牙利齿的蚂蚁在爬,将残破的血肉生生缝合。在那段时间内,他时常回想起那上仙难以置信的模样,以此取乐。
……
真是可笑。
南哀时的意识浮浮沉沉,残缺的魔识遭受了重创,在一点一滴地吸收天地之间的邪与恶,自我修补。
不知过了多久,灵府中再度幻化出他的魔识。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缚魔链与禁邪锁如影随形,在黑雾化成人影的那一刹便覆上他的身体。
他抬手,轻轻一拨脖颈上的冰冷项圈,只觉乏味至极。
魔尊的灵府中并不像常人所想象的那般寸草不生,有花有草,也有飞鸟与妖兽。
只是那些花草鸟兽都拥有着暗沉的色调,在他的魔识出现的那一刹皆寂静下来,所有喧嚣都归于沉默。
南哀时曲膝坐在偌大的宅院里,苍白的手一抬,便有晶莹的杯盏出现在他的手心。杯盏轻轻摇晃,杯内鲜红液体流转。
躯体仍在恢复,他随手将记忆一一展在眼前,恹恹地浏览那些稍显有趣的部分。
那些记忆是残缺的,是一枚枚分散的碎片。少年魔尊不记得自己失去部分记忆的原因,黑雾凝成的魔识成了人形,在死寂一片的灵府里支着腮,散漫地回想。
一段记忆飘过眼前,魔尊抬眸看了眼。
在昏沉之中变得混乱的记忆重复有序,南哀时清楚地想起,自己落到了一只猫妖的手里。
于是他漫不经心地放出魔识。
他的身体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
南哀时可以动弹,却并未动作,而是冷眼旁观着猫妖的一举一动。
那猫妖将他带到了不知位于何处的一间木棚中,正弯着腰在木台后翻找什么。片刻后她直起身来,提着个木桶离开,又很快返回。
木桶似乎多出了几分重量,令她微微倾着身体。
魔尊扯了扯唇角,想不通这只猫妖为何如此柔弱。
更想不通她为何不杀了自己,吞吃他的血肉,而是将他安置在这处木棚下避雨。
他鲜少有想不通的事,这让他心中稍稍升起几分兴致。
那猫妖将木桶提到了桌边地面上。有水花从桶的边缘溅出,土地洇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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