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圣(第2页)
“这二十万精锐,身在何处?”永晋帝面如冰霜,额前青筋突起,目光如炬地看向李煦。
“臣无能,暂未查出。”李煦俯身作揖,语气有些迟疑。
却又见他继而言道:“此事重大,关乎前朝军政之事,臣愚见,恐还需崔相,或许能知一二。”
崔少琮?
对,他是唯一跟先祖皇室有关联的人。
永晋帝思量着:
沈隋上奏崔少琮与前朝谋臣尚有书信往来,信中言及朝政,字迹私章皆不假。他多年的担忧恐成真,惊怒之下彻查此案。
朝中纷争此事,有人谈及书信并未涉权谋逆尚不构作勾结谋反,也有人论其对帝王不忠不义,有祸乱朝纲之疑,谋逆当治以重罪。
可皆言之凿凿,但无其与前太子的私联有力证据。
这二十万精锐,若能逼问崔相兵之所在,那便也坐实了崔相与前太子勾连。
两大心头之患,便可一消。可要如何让崔少琮开口说出精锐下落?
“此事朕已知。熙敬你也一路策马疾驰,回去歇着吧。”
“是。臣告退。”
从皇城出来后,马车返回至朱雀大街,天边已初露鱼白。马车前随青撑着困倦的眼皮,抑制不住地哈欠不断。
“随青,你也累了,回府歇着吧。我还有事,暂不回府。”李煦掀开帘子,半弯着腰眼见着就要接过随青手里的鞭子。
“啊,您这。世子,随青不困的,真的,您瞧。”随青猛地睁开眼,力证自己的精气神。
随后又撇撇嘴说道,“您放我一人回府,我能被国公夫人吊起来夜训。”
李煦轻笑,摇了摇头。
李煦的母亲,长亭郡主,即国公夫人李怜常年待在云安国公府中休养,与国公爷父子分离两地。
偶有来云安,国公夫人都会唤来随行的侍从细细问话。
*
别院中,侍女引着崔疏禾去往客房。
一路来至一道圆弧拱门,其中一处别致的阁楼隐在其中,入口处铺着颗粒的鹅卵石,在烛火下像黑暗中的玉石。
推开门后,清雅带着书卷气的前厅,一桌一凳一屏风,往后还有整洁干净的内室。
侍女将人领进门,伸手比划着,崔疏禾这才发觉眼前的侍女竟是位哑女。
她看着年龄较小,脸颊圆圆,面上带着微笑,指着床榻,还比了个安睡的姿势。
怕崔疏禾看不懂,眉间微急,五指如跳舞般快速地划着。
“有劳姑娘。我明白了。”崔疏禾伸手握住她比划的手指。
那侍女嘴巴微张,有些羞赧地低头笑了,回头带着寻云去了隔间。
寻云起先还不走,说要和崔疏禾一间,要守着她。崔疏禾戳了戳她血迹斑驳的肩头,寻云疼得龇牙咧嘴。
侍女在烛火下才看清两人的伤,无声“呀”了一下,手指绕了两圈,又轻捂着寻云的伤口。
“她的意思是,你快过去,她给你包扎。”崔疏禾替那侍女说了出来。侍女眼眸一亮,像是吃惊为何她能明白手语。
寻云委屈着脸,“那娘子,我就在隔间,您有事唤我。”
崔疏禾点点头。
两人走后,房间只剩崔疏禾一人。她扶着桌边,坐在椅子上,心里并未因着这静夜而安心。
隔了一会,门口轻轻地响起敲门声。崔疏禾瞧见那名侍女端来了新的衣衫,以及洁白的纱布和几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