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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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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是真想你死我活,这年头做个好人不容易,善良也得有点棱角,一点初心所剩无几,不过都是靠一口气撑着。

可他之所以等到今天,是因为他和孟泽不一样,人活着玩归玩,界限在心里,胭脂厂里的爷们儿总得有点底线。

程珂打量他的脸色,觉得他好歹能听进去话了,这才过来和他说:“二爷,您想想,一旦咱们去孟泽家动手,无论银桥在不在,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就是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孟泽不会善罢甘休,罪名虽然没多大,可您总得顾及一下正事。今年咱们好不容易才拿到批文,项目还在推进,如果您在这时候出问题,让上边知道了,家里的态度先不说,集团那边肯定受调查,胭脂厂的拆迁进程一旦停下来,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这片地八成落到别人手里,胭脂厂就留不住了。”

二爷身边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这年月凡事依法,本来有理的事不能给闹成没理了。想想也明白,二爷的媳妇丢了,他肯定急,但他越急的时候,身边的人就越得稳住。

只不过道理谁都懂,他们忘了是人就会心灰意冷,二爷真扛不住的时候,也只想一了百了豁出去。

程珂该说的话说完了,他从兜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是肇之远遗忘的那只打火机,他弯下腰递给他,余下的话没再开口。

肇之远已经闭上眼睛,顺势抬手接过去,慢慢地摩挲底部的刻字。

他想起过去的陆银桥,想她一向没半句软话,什么时候都有她自己的主意,谁也安排不了。

这人活一世啊,就像个没剥开壳的鸡蛋,心里柔软,其实胸前就那么半块铁板,软肋在背。

他想这道理真是俗透了,脸上笑,眉头又皱了。

肇之远这一天没白折腾,时间晚了,孟泽深夜才回到家。

学院之前已经收到过匿名举报信,白天他又公开在校区里被人围堵,于是学院留他谈话,只是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不过都是例行了解情况。

他带着陆一禾一起回来,进屋的时候表情还算平和,让小姑娘先去和姐姐打招呼。

厨房旁边有扇门,直接通往地下室。陆一禾过去敲了几下示意自己回来了,不声不响地去洗手。

很快门后有人顺着台阶往上走,贴着门喊她:“一禾……”

陆一禾听见了,还在厨房继续洗手,看也不看身后。

佟姨腿脚恢复如常,这几天已经被请回来了。她刚洗完水果,好心端过来,示意陆一禾可以吃。小姑娘正在仔仔细细地洗自己的指缝,突然被她打断,回身目光如刀,极狠地瞪向身后的人,她抬手就把那一盆东西给掀了。

水果掉了一地,老阿姨慌得抱住头躲开,瑟缩在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只记得拼命和她道歉。

陆一禾转过身不理她。

佟姨慢慢抬眼,看见水池里全是被水冲下来的暗红血色,她几乎不敢再看,赶紧把地上收拾好,跑回自己的保姆间。

孟泽已经换上一套舒服的居家服,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他端着茶杯靠在厨房外,轻声和她说:“佟姨年纪大了,别把人吓着。”

陆一禾把手冲干净,关上水,房子里忽然变得格外安静,于是孟泽的话也传到了地下室的门里。

陆银桥紧紧贴在门后,开口和他说:“你开门,让我看看一禾。”

孟泽今晚很好说话,他把小门打开,却没让里边的人出来。他端着茶杯往下走,门后只有一条一人宽的台阶,笔直地通往地下室。台阶上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他身后,于是陆银桥只能被他逼得不断后退,扶着墙壁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直到被逼回地下,露出上边的门,她才看见陆一禾。

对方完全没有跟下来的意思,拿着一把水果刀,安静地站在门口削苹果,一圈又一圈,皮都掉在了地上,可陆一禾还是面无表情,只剩下眼睛看向姐姐。

“一禾!你到底怎么了?”陆银桥觉得她一进孟泽的房子里,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她的冷漠和疏离格外瘆人。楼上的光打在刀上,角度微妙,一阵一阵闪着光,让陆银桥心里恐惧到极点,她突然想要冲上去,被孟泽伸手阻止。

四周的灯是声控的,渐渐亮起来,地下室和楼上的风格迥异,落地白墙,堆满无数巨大的油画。

他对她照顾有加,动作不算太用力,却牢牢抓紧她,把人推了回去。

陆银桥胳膊上有针孔,被他一按酸痛,她几乎无路可退,只能坐在地下室唯一的沙发上。光线亮起来,陆银桥又看清了那些画,颜色早都干透了,全部是被放大的动物形体,颜料奇异,显出近乎暗褐色的氧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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