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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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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给母后请安。”

贾献容拄着手臂在案上小憩,李昭鱼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许久没有听见应声也不敢起身,崔姑姑站在一旁,殿内的宫女侍立左右,不闻一声。

李昭鱼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东珠轻晃的声音响起,她才又恭敬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贾献容展开衣袖,早有香茶奉上,大晋倾颓,各地作乱不止,可是京中的皇室和世家还是那做派,不减分毫。

她轻拂茶盏,满室萦香,“想什么呢?”

贾献容出声,李昭鱼自己都控制不住轻轻颤着的身体,强忍下恐惧,开口应道:“回母后,儿臣没想什么。”

贾献容挑眉,李昭鱼还没反应过来,啪地一声,崔姑姑手落的很快,又神色如常退后半步,李昭鱼耳边有回声一样,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是却像是安下心来似的,不那么提心吊胆了。

贾献容轻笑,语气极轻柔,“贱骨头,跟你那个娘一样。”

李昭鱼握拳。

“你以为嫁到凉州就有一条路了?真是可笑啊,凉州纵有兵权,可是一无声望,二无民心,把你卖到那里还不如卖到灵州或者京口,你瞧着他后起之秀,殊不知哪日就掉了脑袋了,也不知道你父皇在想什么,竟然怕了那贺氏,这皇位不如让本宫来坐。”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是杀头的罪过,可谁不知贾家捏着京都仅剩的兵权,满门显贵,世家望族都攀附,这皇位与其说姓李还不如说姓贾呢。

李昭鱼开口,“母后高见,是儿臣愚钝。”

贾献容变了神色,“过来让母后看看。”

李昭鱼手攥着衣裙,跪着向前几步,贾献容俯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我的乖女儿,你生成了这个模样,本宫苦心教导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去那野蛮之地的。”

李昭鱼眼神晃着不安和恐惧,“是儿臣鲁莽。”

“你是鲁莽啊,偏偏要惹本宫生气,否则本宫哪里舍得打你。”

李昭鱼面上轻拂着她说话时的微热呼吸,只觉得自己透不过气一般,试探着开口道:“可如今父皇已经下旨,这亲事如何能更改?”

贾献容轻笑,“本宫说不让你嫁,谁敢送你出京都?”

李昭鱼浑身如坠冰窟,缓缓跪坐到了地上。

文竹将鸡蛋裹着帕子按在李昭鱼的脸上,两人一时无言,文竹抽泣,李昭鱼苦笑,“好文竹,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文竹摇头,越摇头便落泪越多,“公主···”

文竹声音委屈,替李昭鱼不甘和委屈,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李昭鱼听见她这一声公主,叹气,稚嫩的脸上露出些伤感,“我算什么公主啊,不过是棋子罢了。”

文竹仰头问:“皇后独大,她不点头公主谋的这条路怕是不成了,眼下该怎么办呢?可···皇后娘娘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李昭鱼歪在榻上,接过鸡蛋自己慢慢揉着,无意识地看着昭鱼苦恼的神情,自己也在思索着。

“算了,奴婢也不懂,还是给公主弄点吃的去吧,今日可是累坏了。”

李昭鱼看着文竹离开的背影,暗暗点头,是啊,眼下凉州兵力虽然强盛,可到底是没有声望,越是靠近皇权越是众矢之的,贺家求娶公主确实有试探和羞辱的意思,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这个‘公主’的名头对贺家来说也不是那么没用,至少能让他们一举沾上了皇亲国戚的边,自古成事,都是要徐徐图之,从上而下,名分大义不可马虎。

李昭鱼不自觉地握上了自己腰间的玉蝉,忽地一个声音打破了自己的沉思,吓得她身子都麻了半边。

“你想摆脱皇后的掌控吗?”

李昭鱼惊骇地站起身来,“谁?!”

殿门紧闭,空旷的殿内只有她的回音。

李昭鱼脸色煞白,神情茫然又惊诧,右脸上还有一点点掌印,赤脚在殿内四处张望,看上去竟有些滑稽。

“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李昭鱼胸腔内剧烈的起伏呼吸,摇摇头晃着自己的脑袋,半晌她终于平复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缓看向了自己的腰间,颤抖着的手握上这块玉蝉。

“你想摆脱皇后的控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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