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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集合鼓声传来，所有人出营帐时身上穿戴整整齐齐，冒着蒙蒙细雨，涌向了校场。

不知疲倦得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树上，风吹树梢传来沙沙响声。

赵临川站在褚玉身后，她有些不安得回头望了一眼，得到身后之人传递来的坚定目光，她高声开口。

“想走的将士们都排好队，站在我的右侧，愿意留下的，我赵临川一定不会辜负信任，站在左侧，日后待真的迎来太平盛世，绝不亏待大家！”

十五万人大部分站在了左边，只有几百人选择去了右边，有人在原地踌躇不定，似乎在拿主意，纠结片刻之后，有人去了右边，有人望见站在台上的身姿挺拔如松的少年，最后坚定目光，大步跨向了左边。

半个时辰的时间，全部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赵临川瞧见站在自己身旁的几位将军，出声提醒道：“几位将军也请做出选择。”

洛青没有犹豫得站在了左边，随后是耿狄秋，剩下的几位将军都选择了赤霄军，宋川平愣神之际发现就剩下自己还站在原地，忙上前拉住老耿的胳膊。

“你们动作都这么快发会呆的功夫。”

褚玉等他们选择完，再次出声，“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选定无悔！”

“无怨无悔！”左边的赤霄军将士齐齐高声呼喊，沧桑的面上淋着雨，神色却无比坚定。

他们明白自己为何加入赤霄军，追随赵将军。

因为他们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相信那名十五岁一战成名，惊才绝艳的少年，相信终有山川会迎来海晏河清的一天。

他们愿意将一生热血为脚下的大地抛洒，只为守护这世间，未来的太平。

守护他们想守护的人。

老师父带头高呼：“誓死追随赵将军！”

收到鼓舞的将士们振臂一呼，“誓死追随赵将军！”

褚玉眼眶一热，这一瞬间，她彷佛真的成为赵临川，她承载着大齐安定的年轻将军。

越山海，踏北疆，长枪一出震八荒。

护下天下安宁。

这是赵临川，那么她呢？

她褚玉，她褚玉又会是怎样的价值，属于她自己真真切切的价值。

这个问题，她尚且看不透，现时日尚短，她往后余生，来日方长。

经过一夜的调整，离去的人到洛青和耿狄秋那里领最后的俸钱，每走一人，赵临川都在之上清楚得写下他们的名字。

取下腰间篆刻的铭牌时，有人哭着，眼中眷恋不舍，可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开，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从开始到结束，不走的人都在目送自己曾经的战友。

过去的日子回不去，往后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但剩下的十四万四千五百人，他们无怨无悔。

雨在风后忽然便停了，露晞欲曙。

褚玉跟赵临川出军营送走最后一个小卒，站在山坡上，清风烈烈，吹着他们的衣袍。

背着包袱的人影消失在视野中，褚玉呼出一口气，今夜尚且在担心如何稳固军心，但他们都没想到，留下的人不仅军心没散，反而比以往更加凝聚，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同时也庆幸，自己何德何能。

“赵将军，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