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第4页）

海鸥在叫，风在吹，太阳慈悲地投来怜悯的目光。

到了海中，就像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身体因水体的存在而行动迟缓。空气稀少，张嘴便是海水。逐渐增加的压力让身体的不适逐渐加重。

进入海中，他们与死亡的距离便不断拉近。小船已经驶离码头一段距离，要想活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在一定时间内重返海面，回到船上。

然而来自月见里鸣的力量，让他们不断向海中沉去。

水流温柔地抚过他们的身体，太宰治凶狠极了。

就算自己要寻死，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死去！他已经有了目标！有了要做的事！为了那件事，他可以继续坚持一段时间！

太宰治狠厉地用手脚撞击月见里鸣身上的枪口，想要让月见里鸣松开手。

然而月见里鸣仿佛没有痛觉，就算不断有鲜血流出，他紧捏太宰治肩膀的手没有半分松懈。

给我松开！太宰治瞄到月见里鸣的脖子，双手掐去。

先让月见里鸣失去意识，他就能上去了！

太宰治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可以死去的时候，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求生欲，并且付诸行动。

就像他完全没有想到会被月见里鸣逼至如此境地。

他肩膀上的力量松懈了。

没等太宰治有反应，他的脖子上同样传来了恐怖的力道。

他也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们彼此将浑身的力量尽数用于此时的对峙上，仿佛稍微少用一点力量，就是对于对方的示弱。

在这一刻，他们默契满值，俨然就是两头势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猛兽，彼此毫不相让，只有某一方毙命，这一切才会结束。

他们抵死相对。

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猎渔区的船往来不息，码头上的黑手党已经尽数离去。再向其他地方拓展去，沙滩上的人们玩乐间笑声不断。

那里，和平安宁，一切都恰到好处。

然而海面之下，有两个身影不断纠缠。

海中是沉默的、无声的，动作迟缓的。有两个人，让这种沉默无声都转化为另类的喧嚣。

太宰治死死盯着月见里鸣的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以端正的态度去看月见里鸣，在这时，他完全被月见里鸣的眼睛震到了。

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他看到的东西呢。

仿佛容纳了无论用什么语言，都无法描述出来的东西。

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明明满是狠厉，完全是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程度。

但为什么，他会感觉到一种其他的东西？

像是委屈，像是倔强，像是在接受一切、承受一切后的破釜沉舟。

那是无论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的目光。

或许是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人们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由内心驱使的。

总是将自己的心牢牢锁住的太宰治，也放下了平时套在表面的牢笼。

月见里鸣的嘴在动，看起来是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