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剑（第3页）

“你们可算来了，”金檀拉开车门，“我们现在出发，天黑之前就能赶到鬼哭崖，在那里找个驿站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开始赶路。”

风释点头：“好。”

北城地处苍梧北端，与黑渊接壤，气候最是寒冷。马车逐渐往北走，车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寒气丝丝钻入车内，暖炉里燃着的碳被吹的忽明忽暗。

花念屏掩住唇，低低咳了几声。程珏瞟见她身上单薄的棉衣，伸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大氅：“这是新做的衣裳，姑娘不嫌弃就穿上吧。”

花念屏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那大氅用的是蚕丝面料兽皮内胆，领口还缀着动物毛摸着很暖和。花念屏冲程珏点了点头：“多谢。”

风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花念屏身上的大氅，继续闭眼打坐。他本就性子凉薄，除了跟程珏有关的事，其他的一概不想管。他不会去管程珏的交友处事，他只需要给程珏提供机会，其他的就交给程珏自己处理。

花念屏偷偷打量着程珏，莫名觉得这少年眼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金檀扫了他们一眼，开口：“你们说千鱼村那个人，真的是被千斩杀死的吗？”

风释睁开眼：“不知。”

金檀看着他脸上的猫头面具，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你们其实也是去千鱼村调查那起案子的吧？在仙客来我都看到了，你向邻桌的客人打探消息。”

程珏眯起眼睛，他不喜欢金檀凑那么近跟风释说话，还有那略显轻佻的语气，他也不喜欢。风释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直视着金檀的眼睛：“是。”

金檀愣住，那双眼睛……好漂亮。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风释的眼珠是很纯正的黑色，装在眼眶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黑珍珠。金檀一时间看痴了，身子不由向前靠了靠，离风释又近了些。

程珏看着金檀那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垂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花念屏轻咳一声，望着金檀目光发冷：“你我有婚约在身，莫对阿四起这样的心思。”

金檀猛的回神，脸红的跟猪肝似的：“什么这样的心思！我只是单纯的欣赏，欣赏懂不懂！”说完，有些别扭地看了风释一眼：“你一个男子，怎么生了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听到风释被夸程珏心情有些复杂，他一方面希望风释被夸，一方面有希望永远没人注意到风释的样貌，只有他……程珏蓦的回神，神色复杂地望着风释。

面对金檀的夸奖风释微微侧头打量他一眼：“你不差，我这容貌本就世间少见，你无需和我比。”

金檀脸色好不容易缓和一些，这下又涨成猪肝色，这会是气的：“谁……谁要跟你比这个！”

风释疑惑：“金家金檀生性好斗，不是最爱争强好胜吗？”

金檀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我自然是跟人比修为，谁要跟你比美啊！”

程珏偏过头，噗嗤一下笑出声。花念屏也没好到哪儿去，掩着嘴笑的身子都在发抖。

金檀指着程珏：“不许笑！”转头看见风释充满疑惑的眼睛，骂到嘴边的话一下卡在喉咙里，只能抖着手指：“你们……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四周是空旷的草地，倒是个生活做饭的好位置。

金檀率先跳下车，扭头朝风释喊道：“我现在就跟你比比！快下来！”

风释点头，慢悠悠地下了车。程珏因为担心也跟着下来，偷偷扯住风释的袖子：“师父……”

风释拍拍他的手：“你仔细看着，能学多少学多少。”

程珏顿时明白过来风释的意图，在山上风释就曾说过，剑术一道唯金家最为出色。看来刚才是风释故意激怒金檀，就是为了找机会让他学习金家的剑法。

有一点程珏猜错了，风释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他早跟金檀约好一路上有时间就跟他切磋比试，又何必故意激怒他？

金檀站在离马车稍远的地方朝风释招手，风释停在距金檀五步远的位置：“比什么？”

金檀仰着头：“你来选吧，省得到时候输了说我欺负你。”

风释轻笑：“你一个结丹期的哪里来的自信能赢过我？”

金檀怒：“你—”

“比剑法吧，”风释出声打断他，“北城金家，你的剑术总不能比我差吧？”

金檀双手环胸：“金家剑法苍梧第一，你确定要跟我比？”

风释点头：“来吧。”

金檀手指拂过腰间，一柄青色长剑出现在手中：“剑名，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