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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孑宇给周以汀起了个外号,小作精,特别契合这姑娘一天到晚想要折腾江辻烈,特别为非作歹的气质。
江辻烈不作声,手指飞快地打字,简单回了几句,这才偏过头看杜孑宇:“怎么?”
杜孑宇推了推眼镜,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别陷进去。”
江辻烈勾了勾唇角,哼笑,但杜孑宇看不到他头盔下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不在意的笑声:“说什么呢。”
杜孑宇欲言又止,他旁观者清,可他了解江辻烈,他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不会做出超过自己底线的事。
“你明白就好,现在的一切都很重要,你已经连赢这么多站,年度总冠军的位置触手可及,不能有差错。”杜孑宇还是把话咽下了。
“对我这么没信心?”江辻烈跟他开玩笑,想把这不太妙的气氛打散。
“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她没信心。”杜孑宇意有所指地扫了眼江辻烈的手机,好像那个她随时会从手机里钻出来张牙舞爪。
“我想过了。”
“什么?”
江辻烈慢条斯理地摘了头盔,单手习惯性地抓了下被头盔弄乱的短发,微微汗湿的短发向后刺去,不动声色地带上了赛道上的狂野和冷峻。
他把头盔放到一旁的桌面,神色平静地说道:“我没办法收养她,条件不允许,就姑且当半个兄长,照顾她到成年,成年可能还不够,大概到大学毕业吧,等她能在社会上独立。”
江辻烈第一次向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起初是莫名其妙被拖拽进这个奇怪的关系,紧接着应接不暇、匪夷所思的矛盾让他没时间闹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上一次见到周以汀,小姑娘没什么情绪又充满矛盾的态度,他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妥善处理好他们的关系,好的坏的,最糟糕的,最理想的,他都预设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状况,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倒不如把事情定个性,大家都能好好相处下去。
当然,前提是周以汀同意他这个提案。
杜孑宇猛地站起来,震惊得无以复加:“你疯了,你肯定疯了,她缠着你,你可以不理会,她要死要活,就随她去,那是她的事,跟你没关系。再说,她有舅舅舅妈,又不是这世上再无亲人,你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到时候还要被人说闲话。”
杜孑宇说的都没错,但江辻烈全都想到了。
他全都想到了,那些都是拒绝的理由,可是……可是什么呢,可能是她扇他一巴掌时用尽全力的样子,可能是她手腕上扭曲的伤疤,可能是她冷着脸流泪说出的狠话。
也可能是她自以为掩饰很好的脆弱,在他面前早就无处遁形。
杜孑宇见他一言不发,心里丧气了几分,他都能看得到的问题,江辻烈怎么可能没想过,他作下的决定,认定的目标,不会改变。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一生的业障。
“我想不通你干嘛要把自己置身于这样没有回头路的处境里,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吧,她就是那条蛇,随时会反咬一口。”他最后垂死挣扎了一句。
江辻烈被他这个不恰当的比喻逗笑了,他是联想到了周以汀那张总是气鼓鼓的小脸,一生气眼睛先红,被她骂的人都没她委屈:“明明只是个会咬人的兔子。这事我就跟你提一下,以后我可能得花点精力在她身上,”烈小爷惆怅地感叹,“带个高中生真麻烦。”
杜孑宇拉着脸,像个怨妇: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嫌麻烦!
“兄弟,多担待了。”江辻烈起身,按着杜孑宇的肩膀用了点力。
杜孑宇脸色不见好:“滚蛋。”
江辻烈当他答应了:“我明天的机票订好了吗?”
杜孑宇耸了耸肩,甩开他的手:“没门,明天晚上的庆功会,你别想逃,机票后天下午。”
江辻烈想着问题不大,便没坚持。
一天下来累得半死,车队用过晚饭后,纷纷回到酒店休息。电梯里,许满月等了一天,终于找到机会跟江辻烈搭话。江辻烈曲腿靠在角落,垂着单薄的眼皮,他其实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个性,只是身上太耀眼了,总是会吸引许多人围绕在他身边,造成一种他好像很活跃的假象。
许满月盯着电梯里不断往上跳的数字按钮,起了个头:“阿烈,你急着回去吗?”
江辻烈动了动眼皮,换了条腿曲着,说:“有点事。”
许满月转过身:“我认识余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