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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什么歧视。”男人烦了,“总之就是不能跟他在一起。”
“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我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
言忱本不想听,但奈何他们吵得声音太大,她戴着卫衣帽子也听得清楚。
她靠边站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女孩儿的眼睛都哭肿了。
女孩儿不停在哭诉她爸不讲道理,胡搅蛮缠,周围不断有人路过,围观的人也逐渐增多,女孩儿气得打了辆车离开。
男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整个人湿漉漉地,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言忱的伞面上落下缠绵的雨线,不久后男人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等到酒吧门口人少以后,她才不疾不徐往酒吧里走。
酒吧里没人,灯还暗着。
言忱去休息室放了东西就往卫生间走,那对父女的对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转。
这场景跟很多年前叠合了起来。
那年她站在沈渊家门外,他家的门都没关,明亮的家里,两个人的身影被无限缩小,沈渊跟他爸就是这么针锋相对吵架的。
那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渊那么气急败坏。
他声音都快喊劈了,他爸也是,父子两个像是在极力证明自己是对的,而证明方法就是看谁喊得声音大。
生怕别人听不见。
她那天晚上在门口听了很久,然后在大雪之中离开。
一直都以为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但现实却会频繁出现。
针锋相对的父子、声嘶力竭的父女。
言忱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之后就一直任由水流着。
水冲刷过她的手指,手心温度越来越凉,等到心静一些才关掉水,但耳边仍有声音传来,不是上水的声音,也不是水龙头,更像是压抑着的哭声。
言忱闭上眼睛更仔细听,很轻易就判断出哭声的来源。
她走出卫生间,在经过男洗手间时确定了哭的人。
是酒吧的调酒师阿哲。
阿哲长得还不错,性子内敛,平常不管谁和他开玩笑,他都是笑笑,露出很可爱的酒窝。
言忱时常去吧台那儿讨杯酒喝,他给调的都是低浓度的果酒,味道很好。
联想了一下刚才酒吧门口那对父女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好像撞破了同事的小秘密?
在她犹豫离开还是留下聊聊时,阿哲已经从里边出来。
他哭过以后眼睛很红,连鼻子都是红的,哪怕洗了把脸,仍旧难掩憔悴,看见言忱时一愣,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虽然在一起共事了一个多月,两人却没那么熟。
最多也就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关系。
阿哲看着言忱,忽然又流了眼泪下来,自己却没察觉,言忱抿唇,从兜里拿出张纸巾递过去。
阿哲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立马回过头擦眼泪,随后才拿了言忱的纸。等他深呼吸几口调整好状态以后才跟言忱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没事。”言忱摇摇头。
她把那包纸巾都给了阿哲,原本想和他聊聊的,但现在看来不适合聊,递完纸巾以后她就双手插兜往外走,但没走几步,阿哲忽然喊她,“一起抽根烟吗?”
言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