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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悦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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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多梦之身,魂可侵梦,玄而未解。”当年的赤脚医生曾这么对李南卿说。

“我只当是玩笑话。”宋谦寻打破了沉寂夜色,将李南卿的思绪拽回,“李姑娘,还请明日卯时仍去县衙回话,刘良一家的事,我仍想问问。”

李南卿万福答应,转身欲归。

却听那厢宋谦寻突然从石凳上起身,朝她解释起来,“我并非是不信你!”他有些慌忙道,“另外……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言罢,他行了一礼。

李南卿一下子有些茫然无措,不知是该上前扶他起身还是直接装傻充愣,半晌,才憋了两个字:“不谢。”

宋谦寻自顾笑起来,“鄙人字温辞,日后若有要烦请姑娘的地方,宋某提前谢过。”

是夜,李南卿被宋谦寻批准,未曾留在牢中,而是直到天明,才从家里赶回府衙听话。

刘良一家之事,的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卯时已过。宋谦寻迟到片刻,行色匆忙地赶来。他拍了拍肚皮道,“南市的早茶很不错,可惜做的慢了些。”

堂下无人应他。

宋谦寻有些讪讪,咳了一声,正色道,“听闻刘家曾有九口人,如今却仅余姊妹四人,此为何故?”

这正是李南卿想同县衙禀报之事。

说起来,刘良家在海城东县这片区不算默默无名。因着他家有七个儿女,算是海城县少有的人丁兴旺。可就在三个月前,刘良妻子回了娘家后再也未归。紧接着,短短两个月,刘良家最小的两个女儿接连去世,均是溺毙在荷花池里。而就在半月前,刘良家的小儿子也因江都水灾而丧命。

眼见刘良家刚刚富有起来,一切似乎都充满希望,可仅仅三个月,家中一失踪三死,白事竟是接连未停。

街坊邻居都开始传,说刘良家一定是遭了咒,被恶鬼缠上,这是要索命来了。

如今,连刘良也死了,还是尸首分离的惨死。那间翻新扩建不久的农居如今仅剩了四个年幼的姊妹,又如何不惹人心疼喟叹。

李南卿在堂下一一陈说,言罢,衙内皆是沉默片刻。宋谦寻侧头,问身旁那个碎嘴衙役,“随安,那刘家亡逝的卷宗何在?”

陈随安挠挠头,“卷宗都在前任县尉卢大人那,小的哪里知道。”

两人于是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宋谦寻又问他,“那卢大人报的死因有无异样?是否都是如李姑娘所言?”

“是啊,三个小的就是溺亡,大的一直在娘家没回来。”

那厢堂上问话已然乱作一团,李南卿早已不管,又在心下琢磨起刘良的死因来。那梦中仓皇逃离的人,应当正是金悦堂派来向刘良追债的。金悦堂明为一家酒楼,实则暗中乃海城赌坊,刘良又是何时起沾上了赌瘾,街坊四邻却是无人知晓,自己也全然不知。

而其妻子或许也正是因此,才赌气回了娘家。

可那讨债之人前来家中,却未曾翻动家中贵重之物。且那人离开之前,应当就已经撞见了从晚集回来的刘大花姊妹。他痛下杀手,却又不曾将目睹一切的刘大花杀人灭口,而是任由其去报官……

李南卿一时有些茫无头绪。

堂上,宋谦寻一脸吵不过的模样,皱着眉头摆手,“罢罢罢!都给我继续去查金悦堂跑了的那个!”

陈随安一脸的不情愿。宋谦寻于是补了一句,“你带头,把昨儿个那些旷了工的一起带着去找。找不到这个月的俸禄就免了。”

这下陈随安才终于挪腾了步子。

李南卿见堂上宋谦寻揉着太阳穴,脸都吵红了。想来这位前纨绔子弟大概从没这般头疼过,一时竟有些好笑。

不过他倒也是误打误撞,知道要先去捉了金悦堂的问话。李南卿心下安然,或许找到那晚溜走的人影,一切便都有答案。

岂料两人在衙里等了一个时辰,突然,一个小衙役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下子扑在地上道,“大人!大人!那……那催债人,死……死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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