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2页）

“以前我恨他不争气骂他死快点，可是人真的死了我又接受不了了。”奶奶抱紧我哭。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泣，我对生父特别讨厌，他就没有一天不惹奶奶生气的。

因为阿爹没有保留尸身，只能做衣冠冢。

阿爹死得太惨，奶奶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有时候孩子不孝顺，可还是被母亲牵挂着。

哪怕奶奶是神婆也会有感情的。

我能做到就是陪伴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不好受。

奶奶轻轻摸我的脑袋：“阿聪真不是人，连亲生女儿都要杀。可是我也会为他伤心。”

我点头：“我理解您的，爱与恨有时候会同时存在。”

“以前师父说学法最好不结婚生子，因为有可能全家都不幸。看来，有得必有失。”

“奶奶，你救了那么多人和好鬼，你肯定会安享晚年的。”

奶奶捂着脸伤心不已：“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我也想保护奶奶，她一辈子太辛苦了。

人要怎么样才能从俗世里解脱呢？

不管任何身份的人，有了七情六欲就会为一切所累。

我们一起哭，以后能依赖的只有彼此。

“奶奶，我想学法术，我以后也可以救人。”

奶奶摇头：“你少接触道法，你的命不合适学。”

“师伯说如果我能改变命格，也是学道术的天才。”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做个普通人了，不如和奶奶一样做个有正义感的道婆。

奶奶还在摇头：“不行的，我不能让你冒险。你现在只会越来越招阴。”

我心里对这种命格不服的：“为什么我没做坏事，却让我遇到邪祟呢？我是不是和孙家一样，前世做了什么缺德事？”

奶奶温柔摸着我的头：“乖孩子，别乱想。”

我的心格外难受，我也想逃离这样不公平的宿命。

可是，我却在一直经历种种不幸。

奶奶不肯说我命格的事，她是不是怕我不能接受现实？

“孩子，别多想，要好好活着。做人总是有得选择的。”

我的亲身经历证明，有许多人都没有选择。

普通人被家里逼迫学不爱的专业，嫁娶不爱的人。

学法的也改变不了家庭残破的事实。

也许，法师们怕报应，才清心寡欲不成亲生子吧？

几天后。

周家的老太太死了，奶奶过去帮忙。

老太太八十几了，喝着粥噎死的，也算寿终正寝了。

人很少活八十岁以上，我们村把八十岁的老人叫做“喜寿”。

每个吃白酒的都能得到一个印有“寿”的碗，寓意长寿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