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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表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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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气氛慢慢缓和,直到太阳西斜,才离开树林。

与此同时,段十令也被长老们送到了偏峰,当着沧云穹庐一众弟子做下的承诺,关乎所有长老的脸面,自然不能违背。

段十令右肩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长老们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封住他全身经脉穴位,这才堪堪止住了血。

偏峰常年落雪,虽然是夏日?,但?今日?又下了一场大雪,气温很?低。

段十令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失血过多加上受了冻,他面色不太好看,显出一种病态的青黑,一点都看不出沧云穹庐大师兄的英明神武。

长老们安排了一个杂役弟子照顾他,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去找九方渊和鹿云舒,一路去请奈何医谷的医师,总而言之,要将?段十令的命保下来。

杂役弟子还?没有听?说内门?弟子选拔时发生的事,对这位亲近和善的大师兄颇有好感,见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唏嘘,打?了热水,准备帮他擦擦身上的血。

段十令仿佛被魇住了一般,即使伤重成这样,还?是没有闭上眼,盯着头顶,念叨着什么话。

和他说话,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杂役弟子闭了嘴,只专心?拿了帕子,解开他衣服,擦他身上的血。

随着衣服解开,一块刻着段十令名字的玉牌掉到了地上,杂役弟子知道,那是宗门?的正式弟子人手一块的玉牌。他将?那玉牌捡起,好奇地打?量起来,看着玉牌中央的黑色斑点,疑惑地嘟哝起来:“这玉怎么是黑色的?”

他仍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原本躺在床上的段十令无声无息坐了起来,他垂头看着蹲在床边的人,慢慢伸出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杀了你?。”

“啪嗒——”

玉牌掉到地上,摔成了好几?块。

拒绝了百里呦的挽留,九方渊与鹿云舒在问安峰住了一夜,然后就一同回了天秀峰,一是两个人十年前在天秀峰住习惯了,二是九方渊不喜欢问安峰的环境和氛围。

段十令已经去了偏峰,长老们一合计,虽被鹤三翁收为徒弟,但?是九方渊也算是泰和真人的弟子,居住在天秀峰里很?合适,便做主将?天秀峰暂时交予九方渊管理。

东院里的梅树长得更盛了,枝叶茂密,郁郁青青,因为是夏季,树还?没有开花,只是抽了叶,等到冬天梅花盛放,应当与十年前花落满院的场景差不许多。

九方渊又想起十年前,和鹿云舒一同站在院里,那时他们刚相遇,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只将?鹿云舒当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小孩儿,甚至鬼迷心?窍一样,想过用一些不合时宜的法子来对付鹿云舒。

思及此,九方渊又暗自笑?了笑?,无论他有没有记忆,对于鹿云舒的本能总是不会发生变化?,在这偌大的世间,他只对这么一个人感兴趣,从?始至终,都只有他的小殿下。

当然不包括朔风珠的事,那是他一时糊涂,犯浑了。

见他发呆,鹿云舒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

九方渊抚着树干,不答反问:“为什么不叫阿渊了?”

从?两人在擂台上见面开始起,鹿云舒只在一开始失态时喊过一声“阿渊”,后来在小树林里,不是“九方渊”就是“你?”,一开始九方渊还?当他是在生气,现在两人说开了,都回了天秀峰了,鹿云舒还?是没有再称呼他为“阿渊”,九方渊心?里不乐意,当即便问了出来。

鹿云舒一怔,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道:“没有不叫,我没有,我只是,我……”

他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九方渊心?里更加疑惑了,强行?掰过鹿云舒的头,让他正视着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

鹿云舒挣不开他的手,片刻后,破罐子破摔一般,恼羞成怒道:“阿渊,你?好烦!”

九方渊被骂了一句,不仅没生气,还?心?满意足地笑?了,过了一会儿,戏谑道:“当时在择徒大典上,你?闹了别扭,我去哄你?,你?也是这样说的。”

鹿云舒被迫想起自己降智的奶团时期,心?里一阵羞耻,但?也有几?分想念,那段时光,是他近十年来每每梦醒,都想回到的过去。

——有九方渊的过去。

鹿云舒眼神暗淡了几?分,尽管说了一下午,九方渊也给他解释了很?多,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跟梗着根刺似的,拔不出去,难受得慌。

鹿云舒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看着九方渊,故作不满道:“当初还?不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表现得好像我骗了你?一样。”

九方渊连忙讨饶:“我哪里敢不相信你?。”

鹿云舒轻轻地哼了声:“当时在择徒大典上,你?脖子旁边出现了一朵血红的花,我告诉你?,你?还?不相信,一直觉得我是骗你?的,可我真的看到了,我没有骗你?。”

九方渊已经恢复了记忆,当然明白鹿云舒没有骗过自己,只不过他还?想到了另外一点,其他人看不见他身上的变化?,只有鹿云舒能看到的原因。

在这个世间,只有鹿云舒是特殊的。

鹿云舒气闷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九方渊从?善如流:“没有,我当然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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