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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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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买一张回家的机票。”

杨森立刻说:“你等我下!我去给你借!”

杨森挂掉电话,十分钟后,周雪的微信收到一笔两千块的转账,然后杨森打过电话来,“阿雪,收到了吗?我转你微信上了。”

周雪点点头,说:“收到了。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没事,不急。”

周雪回房间收拾她的书包,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她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书包里,打算明天一早离开。

就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把书包放回床头柜上,起身去开门。

谢轻寒是上来喊周雪吃饭的,但看到周雪时,他眉目沉了沉,盯她看很久。

他自己也是老烟枪,对烟味太熟悉,看了周雪一眼,“又抽烟?”

周雪坦荡地同他对视,“先生,我十九岁,不是九岁。成年人抽支烟还要同你报备吗?”

谢轻寒看她一眼,他已领教过她的牙尖嘴利,懒得再管她,说:“下来吃饭。”

他转身下楼,周雪在他背后说:“我不吃。”

谢轻寒:“随你。”

他下了楼,周雪关上门,回房间去等待天亮。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在心里想,明天天一亮,她就离开。

谢轻寒一人下楼,谢玄清问:“阿雪呢?”

谢轻寒在自己位置上坐下,说:“她不吃。”

谢玄清微微蹙了下眉,侧头去看妻子。

何丽珍显然已经听见,握着筷子发呆,神色茫然且无措。

这顿饭只有谢轻寒一人有胃口,他吃过饭便离开老宅。

他自己有住处,如今已经很少在老宅过夜。

晚上十点,周雪仍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等待天亮。

她第一次感觉到长夜难熬,不知何时天才能亮起来。

有人在外敲门,动作很轻。

周雪抬头往门口看了眼,没有应声。

何丽珍在外问:“阿雪,睡了吗?”

周雪不应声,索性拉起被子,侧身躺下,闭上眼睛。

外面静了一会儿,周雪原本以为何丽珍已经走了。谁知没一会儿,她的声音终于又响起,在外面静静地说:“阿雪,我知道你恨我,我作为母亲,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我亦愧疚了一辈子。阿雪,我从未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想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在我有生之年,让我弥补你——”

周雪终于将门打开,她看着何丽珍,平静地说:“不需要了。我已经不恨你,你现在过得很好,也算得偿所愿,不必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对我而言,你同陌生人也没有区别。”

“阿雪——”

“我明日便会回家,日后你也不要再找我,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不希望再被打扰。”

她说完就要关门,何丽珍却突然哭了,“阿雪,你还说不恨我,你要与我断绝关系,你还说不恨我。你是我丢掉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会不爱你?当年你父亲在我哺乳期间亦对我拳打脚踢,我舍不得你,忍到三岁,一次被他打到差点失去一只眼睛,终于提出离婚。我拼命争取过你的抚养权,但因没有经济来源,你仍被判给你父亲。”

何丽珍回忆起那些无边无际的黑夜,至今仍旧浑身发抖,“法院判我有探视的权利,可你的父亲和你奶奶不允许我探望你。我每次上门他们都将你藏起来,你父亲仍动手打我。我那时太软弱,只知哀求,跪在他们面前不知磕足多少个头,可他们就是不允许我见你。”何丽珍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女儿,泪水决堤,哭着说:“阿雪,你不知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

周雪第一次听见这些,她的世界观受到冲击。她看着何丽珍,明明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合在一起她竟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呆住,看着何丽珍,想透过她悲伤的脸看清楚她是否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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