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1页)
这个哨兵不求行 哈提似乎有些挣扎,但主人的命令最终战胜了欲望。巨狼匍匐下身体,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声音,无论独角兽如何磨蹭它,想要引起它注意,都纹丝不动。 独角兽原本圆圆的小脑袋因成长而显出了独角兽该有的清俊轮廓,只一双黝黑浑圆的瞳眸仍显着天真与懵懂。 “咿呀?”它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热情的大白狼现在不理自己,一边一个劲地往它身上钻去,一边委屈得呜呜直叫。 哈提口中发出了更深沉的低鸣,两只耳朵快速地抖动着,却依旧没有分出一点儿目光给独角兽。 哈提的服从让白枕松了一口气。 “呜呜呜……”但露娜显然被彻底打击到了,四条小腿一蹬,歪倒在地上嘤嘤泣哭了起来。 花沐都惊呆了! 这只负心汉大白狼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不认兽了吗? “大小姐,您的精神体还太过年幼,如果让哈提与它相处太久,很有可能会……” “等等,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哈提不理露娜?” 那只超色情的大白狼去了哪里? “呃……我、我只是让它不要冒犯您的精神体,它今天情绪有些失控。” 白枕从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会有那么强烈的冲动,大概由于技能是冰冻,连带着白狼本身也很沉着冷静,并且十分有自制力。 白狼之所以叫冰狼,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具有降低温度的特殊技能。不同于向导只会让人体感受到冷,哈提能确实地使周围的温度下降,甚至短时间内制造出冰晶。 虽然白枕很少使用并且笃定地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技能,但塔的高层和王室内部一直对此十分重视。与大多数哨兵增强感官和身体素质的技能比起来,这是相当特别的能力,其本质很有可能是现实空间与其他次元能量的流通。 当然,白枕并不关心这一点,她只知道原本稳定听话的白狼今天不止一次地失控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冒犯?你看看我的露娜……哦,我可怜的露娜!”花沐甚至忍不住用起了翻译腔。 不止她可怜,她的精神体也那么可怜!露娜倒是能哭能撒泼呢,她能吗? 哦,可怜的她! “这……” 白枕看看几乎是瘫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毫无形象可言的独角兽,不禁生出了几分不忍。 好像确实挺可怜的。 “可是哈提对它……”白枕有些讲不出口。说哈提觊觎露娜,似乎在将她那些隐秘不可告人的心思大白于天下,“对您的独角兽有很强烈的……的渴望,我怕它会进行诱导……” 可这样的事一定要和大小姐说清楚,否则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又与诱骗何异呢? 快看看吧,就连精神体都比你有出息! 花沐忍不住腹诽。 “你现在说什么诱导也都晚了,我看露娜是很中意你家大白狼……咳咳,是它中意不是我中意啊。你就那么忍心看它难过吗?而、而且反正咱俩都那样了……你还在意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 花沐觉得自己脸都烧了起来,这话讲得那么直白,她的形象会不会崩坏啦? 白枕愣了一愣,竟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要是真的万不得已精神结合,那正好可以抑制一下身体结合的冲动。更重要的是,教导露娜还真的无法离开哈提,不让它们接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好吧。” 几乎是在白枕松口的瞬间,白狼已朝着黑色的独角兽扑去。巨大的身形将小小的独角兽宝贝似的包裹在怀中,细致又温柔地舔舐着它脸上滚落的泪珠。 露娜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等发现是哈提抱着自己,立即显出了欢快的模样,伸出小舌头胡乱地回舔起来。 花沐很嫌弃它的不记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隐隐有些羡慕。两只精神体抱在一块儿舔得忘我,她倒有些生起气来。 哨兵比她的精神体还蠢,根本没有药医! 白枕放纵了哈提,心中隐有几分忧虑,到底还是强迫了自己不去在意。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那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要赶紧教导大小姐如何掌控自己的能力。 花沐真的上了小半个下午的课,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白枕指挥哈提,花沐指挥露娜,每次花沐指挥不动的时候哈提就会来帮忙。两人一兽带着一只小独角兽“玩耍”了两个多小时,花沐差点没累瘫。 露娜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小家伙绝对是个精力充沛的磨人精。 精神体外放是相当消耗精神力的一件事,到了傍晚无论两只精神体如何不舍得分开,白枕还是让它们各自回到了精神图景之中。 花沐今天不但实打实练了好几个小时,中间还大战了一场,吃完晚餐后已经累得不行。事后想想,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太惨了,哪有刚做完那种事就直接上课的?她是不是疯了? “白枕,你过来!” 大小姐很不开心。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白枕刚洗完澡晒了内衣裤,身上只虚挂着外套。没办法,条件艰难资源匮乏,花沐还能用裙子里衬做一条换洗用的内裤以备不时之需,她是真的只能真空上阵。 幸好哨兵不大在意这些,倒是没有大小姐那么敏感羞耻。 花沐见她长长了许多,已经及肩的半长发,一时有几分晃神——两个人不知不觉到岛上已经有快三个月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回去这件事。可最近几天,她发现自己竟然只偶尔想过那么几回。 如果问她想不想回去,那答案是肯定的。她想回去,想见朋友,也想念舒适的生活,更想念姑姑和父亲。可一想到回去后可能会和白枕分开,想到必定会遭到家族的反对,那些渴望就又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犹豫踌躇、彷徨不甘了多久才终于踏出这一步?可这个笨蛋呢?还是一点儿都不明白她的苦心。 “你说,要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 两个人都还没认真地谈过这一件事,救援迟迟不来,而她们除了等待之外无能为力。 白枕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做没有任何根据的、苍白的安慰,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而后缓缓道:“如果……救援真的一直不来,那我们试试自己做船吧。” “做船?用木头吗?大海那么大,风雨又如此不可测,连最先进的船只都能沉没,到时候我们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是啊,太危险了,在岛上两人尚能生存,去到大海上又如何能保证安全呢? 白枕沉默了下来。 花沐抿了抿唇,按捺着忐忑的心情继续道:“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你、你有什么想法?” 一辈子待在这里? 白枕看向花沐,眼底有掩藏不住的心痛。 大小姐又如何能在这样的地方待一辈子?她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灿烂辉煌的人生,又怎么能在一座荒岛上落魄一生? “我很难过……” 花沐觉得自己不如当场气绝身亡。 白枕蹲在竹床边缘,她忍不住抬脚怼在了她的肩膀上。 “大、大小姐,您怎么了?” 可惜怼不动,哨兵反而怕她受伤,小心地把她的小脚包裹在掌心里。 “你难过?我还难过呢!你怎么不去死!” 花沐气恼地蹬腿,白枕受着她毫无威胁的拳打脚踢,一时心慌意乱。 “我知道您难过……可您不是说、不是说让我不准死吗?” 既然那么听话,那为什么就不懂她的心呢? “你难道就没喜欢过人吗?难道就……”花沐差点脱口而出,而后想到了一个让她十分不舒服的事,“你很难过是、是不是因为回不去就见不到你、你喜欢的人了?” 她一直忽略——或者说刻意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白枕虽然没有结合的对象,但那不代表没有喜欢的人。塔中那么多向导,又有那么多生死与共的战友,或许……或许就有爱慕着的人呢? 不,像她那么笨的家伙没准连自己喜欢着人家都不知道,但不知道不代表她不喜欢,没准这无法再相见的痛苦就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呢? 白枕有一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无法再见到师父和婆婆,无法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无法再为培养过自己的塔做出贡献确实让她有些遗憾与难受。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希望花沐被囚禁于这一片狭小的天地。 花沐心凉了半截,眼睛都红了,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没有发脾气,带着哭腔和鼻音问道:“你喜欢的是谁……” 到底是哪个家伙那么有魅力,那么厉害,能让这只蠢哨兵喜欢上? 她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半点用都没有。 白枕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有几分无措与惊慌,“大小姐,您怎么了?” 花沐蹬她手心,“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啦!” “啊?呃、呃,是师傅她……”们。 白枕不知道大小姐为何在在意这件事,见她急得不行不禁脱口而出。 花沐一听却是彻底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沐:看你这个哨兵浓眉大眼,老实巴交,口味却那么重! 白枕:???无心人 领袖又被称作无面人,从成为领袖的那一天开始就要舍弃自己的一切,过去的姓名、长相还有身份记录等等都将不复存在。 他们会成为王的护卫,终日戴着面具,在最显眼的位置如同影子一般生活。 白枕的师傅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看起来对王室与国家死心塌地,但与其说是忠诚,不如说是被塔束缚着。 白枕很多时候都会觉得,领袖她没有心。 但即便没有心也没关系,领袖依旧是她的师傅,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榜样。 “你对花沐有非分之想吗?”敢于直呼任何人姓名的领袖如此问她,“你的忠诚是出于爱慕吗?你的付出是想要获得回报吗?” 白枕硬着头皮一一做了否定的回答。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将收你为徒。其他的课程你依旧在塔中学习,我只教你两件事,无心,还有无面。” 所谓无心既是不能有自己的欲望,所谓无面就是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 白枕猜测,师傅是想要自己与她一样。 “这是当王——王室成员护卫的最基本要求,阿枕,无论她们对你做出什么事,你都不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