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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程愫弋觉得自己很不应该。被照顾的是她，要求“保护措施”的是她，刚刚责怪搭档太小心的也是她。

“抱歉……我不应该、不应该那样做。”那样任性地要求一个协助她克服恐惧的承诺。江愉是她的搭档，也只是她的搭档，不是照顾她瞬息万变情绪的保姆。

“并不是这样。”江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程愫弋，你托付给我信任，而我接受了。这是双向的约定，怎么会成为我的负担。”

江愉察觉到他们间隐隐横着一条沟壑，但无法向裂隙对岸的少女求证，只能摸索着将裂缝修补吻合。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会接住你，而不是在你能够游刃有余完成的时候浇一盆温吞的凉水。”他道，“我是这么想的。”

“吴教练的话是对我的自负最轻的惩罚了。但是拿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程愫弋，这实在不公平。”

程愫弋张嘴。“我……”尽管面前的青年在等待着她说完，但程愫弋一时间词穷了，有些泄气。

江愉的声音很柔和。“既然你不说，我就要说了。”他道，“毕竟我还想给自己留点余地。我们总会有彻底磨合清楚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就能掌握好时机了。”无论是共同完成获得荣耀，还是及时止损减少伤害。

他的声音依稀带着笑意。“很快的，不需要你包容我太久。”

“……好。”

于是程愫弋仰起脸，信任地冲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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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舞蹈课。

于佳璇和贺源可能是被留堂了，踩点抵达舞蹈房。所以到了休息的间隙，于佳璇为了加倍弥补课前没有说上话的时间，立马趁着人群吵闹有些混乱的时候摸了过来，并且狡黠地避开了伊芙琳女士的视线，对着程愫弋的脸就是一顿揉，揉完还对坐在对面的闵秋桦做了个鬼脸。

程愫弋怔住了，呆愣地摸向自己的脸。上面还残留着鲜明的触感。她慢慢侧过脸，看见不远处原本和别人闲聊的江愉正看着自己笑，忍俊不禁似的。

程愫弋别过视线。

闵秋桦则神色自若，面上并无所动。尽管她已经在微笑着不断重复默念“好羡慕”了。

于佳璇转而看向了程愫弋。少女还无所知觉地将手放在脸颊上面，比起往常多了几分可爱的呆气。于是她跃跃欲试，想要再搓一顿少女的脸，被贺源说着“差不多可以了”拦了下来。

“你是不知道，我第一天见到你就想这么做了，’程师妹’。”于佳璇只能收回手，托着脸看眼前的少女。“我们已经有了多少天的室友情？你都不让我捏一捏。”

“对……对不起？”程愫弋第一反应是道歉，然而疑问接踵而至。

“我肯定是第一个揉的。”于佳璇模仿着电影里的桥段，笑得流里流气。“是我于佳璇！”而不是后来和她交流近距离接触漂亮师妹心得的闵秋桦。

程愫弋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只能同意地点了下头。

于佳璇忽然想到什么，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旁人交谈的江愉，向程愫弋身旁又凑近坐了点。“对了，闵秋桦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是江愉上一任搭档的事情？”

“说过。”

于佳璇挠了挠下巴，一时间觉得无料可爆了。然而程愫弋投来了明亮好奇的目光，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闪着，像是从闵秋桦那里没有得到太多解释，希望她能讲解讲解。

于佳璇只能硬着头皮。“我和你说啊……”

而这时，伊芙琳女士宣告了休息时间的结束，于佳璇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愫弋收起表情，神色如常地站起。而江愉则已然来到了距离她稍显亲近的位置上，并且目光短暂地与只挨到肩膀的少女相接，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不过这样也很好就是了。这样想着，于佳璇任由着被贺源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