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与白（第2页）

在画卷上，可以看到一个小男孩走向一颗小树，小男孩剑眉星目，脸上表情淡然却带着强大的自信，自有一股峥嵘气质，被描绘的淋漓尽致，纵使只是在画卷上看到，也可知小男孩必是人中龙凤，天生不凡。

而画中的小树下，有个人正倚在那里，从身形看的

出，那也是个小男孩，穿着宽松不合身的衣服，正持箫吹奏着，可这个小男孩的眼睛却没有给画上…

……

城外村郊，洛白正如画卷上所画一般，缓步走向一颗小树。在那小树下，一个小男孩，在缓缓的吹奏着。

箫声回绕在村野上，白云飘荡，清风扫过绿野，一股宁静的气息，让洛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洛白微微感叹，两年前他还只能吹出几个普通的音调，现在却已经能吹奏出影响人心境的曲子了。

人们常说自己像仙人般，气质不凡。呵呵，他们又怎么知道，比起我来，他才是真正的仙啊，谪落人间的仙…

树下的小男孩，长发披散，穿着不合身的麻布长衣，一只简单毫无刻饰的长箫。

一段结尾的低音奏后，小男孩放下嘴边的长箫，睁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洛白。

那双眼睛，估计就是洛白认为他是谪仙的原因吧！

他的眼睛好像在发光一般，却又淡然不掺杂情绪，没有骄傲、自信、坚毅，也没有自卑、不满。

没有正面情绪也没有负面情绪，犹如在发呆的眼神，却好像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能直透人心一般

那似是谪仙般的小男孩姬空，他看着洛白，缓缓开口道：“看，我说过的，做成了吧。”

听到这话，洛白回想起两年前那个刚拿起长箫的姬空，那吹出的音乐犹如鬼磨音一般，让人难以入耳。

可他吹的差，又喜欢吹，却不去和任何人求学。

“我不需要学啊，我要吹的不是乐章，是心情啊。”

“难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能吹出我的心情的。”

“一天不行就十天，一年不行就十年，时间总是太多的。”

那时候的洛白，对于他这般态度只哟无奈，他总是这般洒脱，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干扰他的心一般。

“呵呵，你总是这般呢。”看着坐在树下的姬空，洛白无奈的摇摇头。

“是啊，他总是这般呢。”突然洛白身后，一道苍老又雄而有力的声音传来，一个老人在洛白身后慢慢显化而出。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一脸长须，苍白的胡子甚至遮住了半边脸，穿着墨色长袍，有着一双沧桑而睿智的双眼，身上自有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

“孟老。”纵使身为青城的第一天才，洛白见到他

也是微微躬身，因为他身上那能令仙门中人都客气对待的殊荣，正是眼前这位老者所赐予的。

可与洛白相反的是，姬空坐在树下依然毫无起身的意思，同样身为凡人，但他对于所谓的仙人、修者却完全没有什么敬畏、崇拜的意思，随意挥挥手，道：“老头，你来啦。”

姬空像谪仙，但他却时常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顽童般。

“唉，你两小子同为天纵之姿，为何你就不能学着点洛白的谦恭呢。”看着两人不同的反应，老者微微一叹，抚了抚长须，无奈的说道。

对于这种多余的感叹，姬空毫不理会，跑到老者身边，开口道：“诶，你那些红果子给我些，少在这里老神仙样，一看就知道你孟长阳是心黑、手狠、不要脸。”

“哼…我那还不是为了你！”老者怒！刚说叫他学谦恭，结果他理都不理毫不客气的就过来索要果子，还、还…孟长阳是满腔怒火啊！！！

想说些什么，可也知道说了也白费，这不是一般的孩童，他的自主自立从小就强的令人难以影响啊，当初还不是看他是个小孩童么，虽然气质非凡，可没想到真的是从小就精的和鬼一样，自己一不小心就给他

留下了个坏印象。

挥一挥手，几个红艳艳的小果子就落到了姬空的兜里。

“不谢。”姬空随口回了句，就捧着果子屁颠颠的跑回小树旁。孟长阳眉毛微微一跳，心里无语，他知道‘不谢’是什么意思么…

小树旁，有着一座简陋的墓碑，墓碑虽简陋却被打扫的很干净，姬空跑到墓碑旁，将果子放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三根香，点上火，插在墓碑前。

姬空盘坐在墓碑前，他没有开口，一如他想，人死去了，埋下了肉体，剩下的是不知去向何处的灵魂，单纯的语言无法交流，唯有心的语言才能传递。

他日日来此吹箫，人说他如谪仙，可谪仙既谪，自然也就是有了凡人的情绪，母亲的逝去，让他悲伤，每日皆来此，用箫音来与逝去的母亲交谈，他不知道有没用，或许这只是一个孩童的自我安慰…

两人看着那坐在墓碑前的背影，洛白默默无语，孟长阳心中一叹。

是啊，谪仙也是谪了凡的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