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2页)
停筠麻利地去收拾地上一片狼藉,停淮不知去了哪里,迟迟没有露面。停焓替安定下来的世子掖了掖被子,竟才觉得心落到了实地上。
暴躁易怒,娇纵无常,这才是平日里的世子。
哪有人落了回水就变了副性子的?
世子恨恨捏着一角被皮,唇色咳得血色全无,显出一种苍白的憔悴。停焓正欲好生劝慰,世子却已话锋一转:“江疾现在怎么样了?”
停焓愣愣抬头:“什么怎么样了?”
世子专注而期待地看着他:“他当时不是病得很重、又没有郎中给他看病吗?”
“他难熬么?”
“是不是病得要死了?”
停焓的心猛地一提,下意识含混回道:“……他贱人有贱命,听说已经退了烧……”
世子打断他的话,饶有兴趣地抬手撑着下颌自言自语道:“运气归运气,不吃药呢也定然好不了。”
“这样吧,你叫府里郎中给他开几剂方子,只一样,要多加黄连与苦参。”
“要最难喝的药,比我的还难喝——听明白了吗?”
竟是如此幼稚、如此儿戏般的原因。
停焓几乎有劫后余生之感,诺诺道:“明白了,世子。”
他看着世子想到什么趣事似的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突然觉得他真是个蠢货。
那江疾此时元气大伤又缺药少食,只消不闻不问,令他自生自灭即可永绝后患。
可世子目光短浅,竟只为一时作弄人取乐而不惜赐药,反倒给了江疾喘息之机。
停焓心里偷偷摇头——他方才是真觉得事情败露,预备着要跪下求世子网开一面的。
如今看来,这蠢货仍被蒙在鼓里,只自觉不错而已。
他心下难免因慧眼投明而骄矜自喜,连借着催新熬汤药的名头从容退出去时,步伐都是飘的。
因此,停焓也未留意到身后世子所流露出的神情。
他只以为世子是看江疾吃苦才觉得有趣,却不知江简宁看的,其实是眼前的乐子。
江疾泡了冰水吹了寒风之后,还能强撑到他醒来后叫停淮放医工们回去诊治,旁人或许会觉得是江疾命硬。
可江简宁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当晚江疾几乎背过气时知惆走投无路,冒险来找停焓,是停焓松口抽调了一个不起眼的药童去江疾院里,才保住他一条命。
“还真是庙小妖风大啊……”江简宁喃喃道。
*
今岁雪大冬寒,府里拨的炭本就不足,若是依往年用度,省着些用倒也能支撑到来年开春。
但如今情势特殊,公子突遭横祸又缺食少药,再缩减炭火用量,怕是就要熬不过这个严冬了。
知惆把药壶放在屋里小炉上煎着,炭火的滚滚黑烟呛得人眼睛生疼。他揉了揉眼眶,愈加卖力地扇起火来。
就在这烟熏雾绕里,知惆朦胧地听见公子低低咳了一声:“还没人来找麻烦么?”
他放下草扇过来,想给公子倒点水润润嗓子,一摸茶壶居然冰得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