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第2页)
贾敏愣了一愣,香菱立志为冯渊守节,从来不肯涂脂抹粉,她要胭脂做什么?
不过她也不再多问,只叫丫头去拿了宝玉做的胭脂过来。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各自去了。
却说贾母见薛蝉生的一表人才,不觉动了说亲的念头,只是皇商家的门第终究低些,要配琏儿有些不足。
想起贾琏,贾母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国公府江河日下,自己生了两个儿子都没能把门户顶起来。
贾琏的亲事她也相看了许多,总是没有中意的,前些日子邢夫人送上来那些人选,她也都推拒了。邢夫人明里暗里便有些不快,只把耽误贾琏的罪责都怪到了自己头上。
贾母心中暗叹,说来这事也怪自己,原想着自己儿子不成器,又是娶续弦,不好委屈了人家姑娘,就聘了邢氏这么个破落户,未曾想她不思相夫教子,每日只把一个钱字放在心尖。
于继子继女更是从未有真心疼爱,不过是面子情,自然不会对他们的亲事真正上心。
但贾琏毕竟是荣府的嫡长孙女,贾母是不愿意贾琏下嫁的,若是贾琏下嫁了,后面宝玉贾环的婚事就更被动了。
可那些有爵有官,鲜花着锦,还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人家也瞧不上他们这样空有一个爵位名头的旧日勋贵。
有些清流翰林或许想来求娶,但一听贾赦邢夫人的名声,便也退避三舍了,如此高不成低不就,反把姑娘耽搁了。
眼下薛蝉倒是个好的,又是王夫人外甥,算是亲戚,只可惜门第低了些,那薛蟠又生的一副凶恶模样,看着便不是个好相与的,况且他家那事还不知怎么处置呢,就算要说亲,也总得薛蝉把那贡品的事儿办妥了才好,如若不然夺了世职是小,若是抄家岂不害了琏儿,连累了自家?
王夫人见贾母眉头微皱,只当是老人家乏了,便领着薛姨妈出来了。
正巧贾政使了人来对王夫人说:“姨太太有了春秋,外甥又年轻,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叫人带累坏了,正巧东北角的梨香院还闲着,请太太着人打扫出来,留姨太太哥儿姐儿住下。”
王夫人正愁没人陪她说话,听得此言,登时大喜,薛姨妈也愁薛蟠说亲艰难,早巴不得能同王夫人同住,背靠国公府这棵大树,也能得些阴凉。
薛蝉虽不愿住在姨夫家,但母命难违,姐姐说亲的事也不能再拖。
薛蟠便对薛姨妈道:“咱们虽是住在姨夫家,但若母亲想要处常,那些日常往来供给却万不可用人家的。使唤的人也得是咱家的人,如若不然天长日久,就是姨夫姨妈不说什么,底下那些人的嘴又岂是饶人的?况且,这荣国公府还有个长房,人家跟咱们可什么亲戚关系。”
薛姨妈闻言,连道有理,忙使人去同王夫人说去,王夫人也只他家不难于此,便也遂了其愿。
薛家这边刚安顿下来,贾敏那头便送了信来,请薛蝉将出问题的贡品样布送给冯大家。
薛蝉闻言大喜,忙忙出门,亲自带着伙计前去筹备,又叫账上支银子出来,好付定钱。
薛蝉一走,梨香院中便只剩薛姨妈母女了,薛蟠打量着这处房舍,不过是一座两进院落,十余间放舍,各处小小巧巧,不似自己在金陵的屋子富丽豪奢,心下便有些不满。
想要叫人去收拾他们京中的房舍,日后移居过去,偏她是闺阁女儿,讲究贞静为先,只能听母亲弟弟的话。
若要搬出去住也要母亲弟弟同意才行,薛蟠虽然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叫丫头换帐子,换摆件。
薛姨妈见她又折腾,不觉有些生气,只是当年她生这个长女的时候是早产。
薛蟠刚生下来的时候其实十分羸弱,薛姨妈生怕孩子养不活,就叫人可着好东西喂着,丫头媳妇拥着,金尊玉贵养着,凡她要的无有不给。
倒把这女儿养成了个郡主娘娘,凡有一丝不顺心意的便要发脾气砸东西,在金陵那会儿便得了个霸道名声,长到这般年纪依旧无人上门说亲。
本想她到京城住进别人家能收敛一二,却不想还是如此任性。
薛姨妈本想说她几句,又恐她闹起来,惹得四邻不安,闹没了脸面。
只好叫丫头将贾府那些东西好生收着,莫要给人弄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点卡文,会尽量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