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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楚逸尘你这个骗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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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潭上方,山崖那边又有一队土匪赶来,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岩壁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为首的头领镶金马靴碾在麻子肩头:“人呢?!”

麻子畏畏缩缩地指了指下面:“死了。”

头领一脚踹翻手握钢刀之人:“老子要的是活口!活口!”

那麻子被踹得一个趔趄,手中钢刀“咣当”落地,也不敢去捡,只哆哆嗦嗦道:“回……回禀头领,那楚逸尘……他……他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头领一把揪起麻子衣领,铜铃般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几十丈高!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千……千真万确!”麻子被勒得面色发紫,声音近乎窒息,“小的亲眼看见,他……他松了手,坠下悬崖……”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麻子脸上,头领气得胡子直翘,“废物!老子费尽心思设下埋伏,在这儿蹲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活捉楚逸尘!你倒好,让他掉下去了?!”

土匪捂着脸,声音越发低微,混在雨声中几乎听不清:“头……头领明鉴,小的本已将他困至绝境,本以为肯定能逼他投降,谁知他……他突然松手。。。。。。”

头领眯起眼:“投降?呵呵,那倒确实不像他。也是,他中了毒箭,又只能悬空抓藤,自是撑不了多久……”

“正是!正是!”麻子见头领语气松动,连忙谄媚道,“何况他还抱着个人,哪有力气……”

“抱着人?”头领疑惑道,“什么人?”

“看模样……像是他营中的新兵……”土匪小心翼翼,见头领皱眉,又赶紧补充,“也可能是近卫……不然也不会与他同乘一轿……”

“你倒是机灵,”头领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人人都道楚逸尘清冷孤傲,最不喜与人同处。这近侍能得此待遇,定非等闲之辈。”

麻子连忙附和道:“头领英明!那近侍身材娇小,却武艺高强,小的亲眼看见,他仅用一把匕首,就精准地砍了我三个兄弟……”

头领挑眉,望向深潭,雨点砸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涟漪:“管他什么武艺高强的近侍,他楚逸尘又不会凫水,此番落水定是必死无疑。”

“那肯定的!”麻子凑上前,“楚逸尘名声显赫,谁不知道他最怕水!他虽常胜不败,但那次幽州之战,落入东海,若不是被海浪冲回岸上,险些丧命……”

“确实!”头领不禁感叹,“那一役,他领军八百,却战敌三千,英勇无比,所以才承蒙上天眷顾。”

麻子见头领神色缓和,连忙谄笑道:“他就是再英勇,也比不上头领您料事如神呐!若不是您算到今日会有大雨,又算准了他会走这条道,兄弟们此番也不会如此顺利。那楚逸尘再厉害,如今也不过是潭底的一具尸体了。。。。。。”

“呵,”头领冷笑一声,“堂堂抚远大将军,竟跟个新兵一同自寻死路?”他转身又望向深潭,雨幕中,潭水漆黑如墨,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这楚逸尘……倒真是个疯子……”

麻子小心爬过去捡起钢刀,陪笑道:“就是!疯子!”

头领一脚踩在湿滑的岩石上,轻轻碾碎了几片青苔,不禁勾起唇角:“堂堂靖安侯世子,出京军练还乘轿子,呵,到底还是金玉堆里泡出的软蛋!”雨水顺着他的牛皮护腕往下淌,“这可不是老天爷白送的便宜?”

麻子佝偻着腰凑近半步:“头领说的是……谁让他坐轿子,活该他毙命!他若是骑上战马……”话到此处突然收声,见头领横眉倒竖,慌忙改口,“当……当然还是比不上您的神机妙算!”

“要你说!你当老子不知道?!”头领反手用刀鞘抽在麻子膝窝,逼得他踉跄跪进泥里:“当年幽州战场上,他只一人骑着踏雪乌骓,可是连破三道防线!”

头领眯眼望向雨幕中翻涌的深潭,喉结重重一滚:“若今日他当真骑马的话……”话音未落,手中钢刀已劈入岩缝三寸。

麻子疼得龇牙咧嘴仍不忘谄笑接话:“若他今日骑马,那就是百步穿杨的神箭也奈何不得他啊,更别说咱们的箭术……”话音未落又被揪着领子提起。

“放屁!”头领喷着酒气的脸几乎贴上麻子。

有些话我可以说,但你不可以说,你让老子的脸往哪里搁!

“当年,老子在荆谷关埋伏了三天三夜,眼见就要得手……”他突然松手任麻子跌坐泥潭,攥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他竟能在马背上仰身避箭,反手一枪挑了老子副将!”

雨势骤急,麻子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窥见头领颈侧一道狰狞箭疤——正是三年前楚逸尘一箭穿云留下的印记。他咽了口唾沫,抖着声奉承:“如今他折在您手里,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得。。。。。。”

头领忽地冷笑,拔出岩缝中的钢刀:“传令下去,沿岸三十里,给老子一寸寸搜!”刀尖挑起麻子下巴,“若找不着尸首……”寒光闪过,一缕发丝飘落泥水,“你就替他去喂潭里的蛟龙!”

麻子吓得浑身颤抖,连忙点头称是,招呼其他人,一同翻山去寻楚逸尘的身影。

山谷间,林悦兮跪坐在泥泞的岸上,浑身湿透的衣衫紧贴着颤抖的身躯。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滑落,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她的脸色如纸,唇瓣因寒冷而微微发紫,一双杏眼红肿不堪,泪水混着雨水在脸颊上肆意横流。

楚逸尘仰躺在碎石滩上,面容苍白,唇色泛着死寂的乌黑。眉宇间依旧带着往日的凌厉,只是底下的一双眼眸,此刻却安静阖着,连如密羽般的睫毛也没有丝毫的颤动。

身上的锦袍早已破碎不堪,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湿发黏在颈侧,露出喉结旁新添的箭痕——那是两人坠落时,他转身为她挡下的箭羽。

“主将……主将……”林悦兮拼命地摇晃他的双肩,可他的头却无力地偏向一侧,任凭摇摆。

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仍在呼唤:“你说过让我信你的!楚逸尘!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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