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治疗(第2页)
陆雍浑身肌肉瞬间绷紧,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浆涌出。
他死死咬住口中软木,齿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接着,陈院判的第二针已经刺入陆雍的"命门穴"。
这一针比方才更甚,陆雍眼前炸开一片白光,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拧转。
他双拳攥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硬是没再发出一丝声响。
"奇哉!"陈院判惊叹,"老朽行医四十载,施此针法百余人,能忍到第二针不昏厥的不足十人。世子竟还能保持清醒!"
陆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继。。。续。。。"
不一会儿,陆雍后背已扎了八根金针,每根针尾都在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般在血肉中游走。
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黑发散乱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那是咬破软木伤到了牙龈。
第九针落在"至阳穴"上时,陆雍终于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他整个人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陈院判急忙按住他肩膀:"世子不可乱动!金针若断在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陆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脖颈上血管暴凸,却真的不再挣扎。
他慢慢撑起身体,任由那钻心蚀骨的痛楚在经脉中肆虐。恍惚间,他想起幼时被太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的诊断,想起父亲失望的眼神,想起盛花影没能掀起来的红盖头。
"我不能。。。再做个废人。。。"陆雍在心里嘶吼,这念头比疼痛更尖锐地刺入他的灵魂。
他修长身躯上新旧交错的针痕触目惊心,有些还未结痂的伤口正渗出细小的血珠。
最后一根金针入体时,陆雍终于到了极限。他瞳孔涣散,视线模糊,却仍倔强地不肯昏过去。
陈院判连忙取出参片塞进他舌下:"世子含住,千万保持清醒!此时若昏厥,前功尽弃啊!"
参片的苦味刺激着陆雍的神经,他剧烈喘息着,汗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水洼。
不知过了多久,陈院判开始一根根起针。每拔出一根,都带出一缕暗红色的血丝,陆雍的肌肉便抽搐一下。
"今日这九针,世子竟全部挺过来了!"陈院判声音发颤,"老朽。。。老朽实在佩服。按古籍记载,能完成全部十八次治疗者,顽疾可去七八,虽不能练武行军,但日常起居再无大碍。"
陆雍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有劳。。。陈老了。。。"
陈院判拱手道:"世子,下次治疗在三日后。届时老夫再来。"
他略作沉吟,又郑重叮嘱:"只是这金针渡穴之法极为凶险,需得气血平稳方可施为。
世子切记,这三日内万不可服用任何活血化瘀之药,否则气血逆行,恐有性命之忧。"
陆雍点头允诺。
待绿沁送走陈院判,他疲倦的撑起身子,想要爬进一旁的浴桶。
旁边的小丫头忙来搀扶,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丫鬟通报:“世子,少夫人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