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1页）

春光明媚，太阳暖烘烘地照在她的身上，吃过早饭后，难得生出倦懒感，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没睡好吗？”

两人步出早餐摊，沿绕道路两旁散步。

熹微晨光如细碎的金箔，在石板路上缓缓流淌。雪球的精力十分旺盛，拉着林柯往灌木丛走去，细嗅着泥土的味道，黑豆眼睛里盛着好奇。林柯俯下身子蹲在它的一旁，忽然一顿。

“你看这个——”石阶缝隙里斜斜探出几簇淡紫色花穗，细碎的花穗如同揉皱的绢帛，随春风摇曳，她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陈锡跟着俯身，松木香混着体温漫过来。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托住一朵将坠未坠的花苞，“是紫丁香。”

“哦，”或许在课本中听说过丁香，这却是第一次见。她凑近去闻，发梢扫过陈锡挽起袖口的小臂，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像是触电一般，轻轻蜷缩起手指，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

“和雪球一样。”他蓦然出声，生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什么？”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闻花的样子和雪球闻土的模样相似。

男生笑了一声。

很轻、很淡，像是摇摇欲坠的花蕊，滴落了初晨的露珠。她略带羞恼，对上一双浸润着笑意的双眼。

他似乎很开心。心跳停滞了一刻在三秒后衔接，她柯抿着唇扭过头去，只觉得耳廓竟然开始变得温热，不知道有没有泛红，起身催促他快走。

这次先放过他了。

春小雨，淅淅沥沥将城市淹没，却也抵不住一中的月考如期将至。

这是开学的第一次月考，各科老师提前就打好预防针，题不会出的很简单，要让他们时刻保持危机感。

连着熬了几个通宵，走起路来头重脚轻，上午刚考完语文，她只觉得满脑子之乎者也，对递在嘴边的披萨都毫无食欲。

程佳圆咬着披萨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题难，你不会别人也不会，放宽心啦。”

程佳圆一向对成绩就是不为难自己，数学考了八分抱着林柯大哭一场，第二天依旧和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程父程母文化水平不高，却并不会对程佳圆抱有望子成龙的厚望，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快乐平安的度过一生。

拿着考了九分的数学去找妈妈签字，只要在震怒之前撒个娇，晚上还是能吃上最爱的炸小丸子，那就万事如意了。

因此她虽然不理解林柯的焦虑，却并不否认林柯的努力。两人同班时，林柯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尤其是语文格外出众，才来半个学期，作文就张榜了两次，而自己只有小学写的流水日记打了高分获得贴在墙上的殊荣。

“是不是离开理科太久了，忘了数学的痛了？”林柯眼神幽怨，眼下一圈乌青如此明显。

理科实验班学霸众多，竞争压力越大，几次数学小考连续垫底，身旁还有一个不怎么爱学习的学霸，怎么能不紧张。像是第三门语言的数学，对他来说却很简单。但和理科成绩截然不同的，是经常不及格的语文小考。即使被杨丽霞在课上痛批，也能不紧不慢地拿卷子当作草稿纸用。

两人在校外吃完饭，又紧着时间回去复习。

一中的成绩出的很快，几乎是前一天刚考完第二天便出了成绩。

月考完的第二天，成绩陆陆续续出来。叫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晚自习时，厚厚的试卷已经成了杨丽霞手中薄薄的成绩单，她清了清嗓子，眉宇之间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次的成绩，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很差。”

“有些人不要因为是月考就不重视，自己想想从现在到高考，还有几次考试容你松懈？”

越说越生气，她将成绩单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底下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垂着头，选择不直面班主任的怒火。

“我点到的这些人，你真该反省一下了，适不适合留在这个班里。”

林柯屏住呼吸，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身旁的人似乎也有些好奇，凝神听着。

“张恒，苏雨彤，”无论男女无差别攻击，被点到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下一秒杨丽霞语气一顿，“还有这个，陈锡，自己看看你语文考多少，你要是再让我看见再语文课上睡觉，你就完了。”

听到了陈锡的名字，林柯略感意外，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是考的有多差，才能把杨丽霞气成这样。

少年捕捉到她的视线，也偏过头来，眉毛微微上挑，莞尔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