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顺顺毛(第2页)
无论是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四房,还是现在看来,和他关系融洽的二房。
都没有在他落难时伸出援手。
经过这一次入侯府之事,江元霜隐约有了些猜测。
裴钊前世命丧崔知节之手,沉默的定远侯府定然是导致这一结果的推手之一。
侯府不能乱,至少,在她积攒够远走高飞的实力之前,不能拖裴钊的后腿。
“家宅乱,何以立身?侯爷,纵使您觉得妾身言行狂妄,这些肺腑之言,妾身也只能一吐为快。”
言尽于此,头又往下一耷拉,“您罚妾身吧,妾身认罚。”
裴钊伸手抬起了江元霜的下巴,并非存了旖旎心思,抬起后便收回了手。
他不喜欢江元霜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同样不喜欢生病的她,委屈的她,流泪的她。
“再问你一个问题,若你答得好,便不罚。”
“我一心想要立远哥儿为世子,是不是反而害了二房?”
江元霜眨巴眨巴眼,把近在嘴边的当然啦,吞了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裴钊以为是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二房,实则是将二房架在火上烤。
一连失去丈夫和两个儿子,膝下还有尚未出阁的女儿和嗷嗷待哺的孙儿。
小刘氏护住家产,维持二房的地位已是不易,世子之位,根本就是骆驼背上的稻草。
“妾身只知道,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便是镶金的盖子,盖不住锅,也煮不出好菜。”
“侯爷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现在,还不合适罢了。”
江元霜的话说得委婉,却没有为了安慰裴钊否认了他犯的错。
裴钊听了,沉默半晌,第一次有了懊悔之感。
明明是四房亏欠了二房,一个侯位也弥补不了,自己暂时能拿出手的,也只有一个世子之位,却成了二房的枷锁。
见裴钊周身的气氛明显变得凝滞,江元霜又忙挖空心思,给他鼓气。
“于二房,也不全是坏事。远少爷是二房唯一的血脉,若被全然轻视,也可能会引起同族相压,吞并家产的后果。”
“现在,二房虽被大房和老夫人视为眼中钉,却也互相牵制,反而不敢轻易向远少爷动手。”
否则,裴明远一旦出事,大房和郭氏首当其冲,就会引起裴钊的怀疑。
说到这儿,想起了侯府还有个脑子不好使的,顿了顿添补道:“三小姐……是个例外。”
见江元霜费尽心思给自己已犯下的错找补,裴钊心里的郁结不知觉消散了不少。
伸手戳了一下江元霜的脑门,“正反话都被你说了,怎么答都算有理。倒是罚不了你了。”
“侯爷宽宏大量,妾身感激涕零。”江元霜闻言立刻嬉皮笑脸地打蛇上棍,捧起金疮药,“就让妾身给您上药,以报侯爷大恩!”
“你这手腕,歇着吧。”裴钊看了一眼她还敷着药膏的手腕,一脸嫌弃。
“一会儿手抖起来,遭罪的是本侯我。”
江元霜早忘了自己用来装可怜的手腕。
实则半点不疼,只不过因为皮肤太白,轻轻挨碰便容易发红,看着唬人。
不等她再献献殷勤,青月在外叩响了门。
“侯爷,墨星来报,说城南流民营里,闹了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