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来是个偷主家男人的贱婢(第1页)
昭月指尖的血珠在顾明渊领口洇出暗红,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
她忽然松开手,后退时水晶鞋跟碾过满地碎瓷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顾先生的血倒是金贵。"
她将染血的食指含进口中,尝到铁锈味里混着沉香,"和缅甸矿场的硝石一个味道。"
林美云瘫坐在窗边喘气,貂绒披肩沾满了荧光粉末。
沈星遥突然扑向滚落的紫檀木盒,却被沈昭月用簪子抵住咽喉:"妹妹的虎头刺绣真别致,和黑衣人腰牌倒是绝配。"
"姐姐疯了!"沈星遥睫毛膏晕成黑泪,"这是去年巴黎高定的。。。"
"刺啦——"
沈昭月扯开她外套内衬,金线绣的猛虎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围观的法医突然惊呼:"这刺绣针法和证物库那批走私文物。。。"
"林姨。"沈昭月转身盯着正往门口挪动的继母,"您说父亲当年为什么非要娶个会苏绣的续弦?"
仓库顶灯突然全灭,林玥手中的紫外线手电照出惊人一幕——林美云颈间红疹在紫光下竟排列成生辰八字。沈昭月夺过手电筒逼近:"丁酉年腊月初八?这不是沈家太奶奶的。。。"
"够了!"顾明渊扯松领带,喉结上的血痕随吞咽滚动,"送夫人去医院。"
三名保镖刚靠近,沈昭月突然掀翻茶饼木箱。陈年普洱的醇香中,她踩着满地茶叶抽出族谱:"诸位不妨看看,这位林夫人究竟是谁?"
泛黄纸页在空中展开,民国二十六年的全家福飘然落地。照片背面用簪花小楷写着:"沈门林氏,陪嫁丫鬟抬房。"
"原来是个偷主家男人的贱婢!"仓库主任的老婆突然啐了一口。
林美云精心修饰的脸瞬间扭曲,翡翠耳环随着颤抖砸在地上。沈昭月用鞋尖挑起耳环:"这种老坑玻璃种,可不是丫鬟戴得起的。"
窗外突然射进强光,三辆黑色轿车堵死出口。为首的老者杵着龙头杖进来,在看到满地狼藉时瞳孔骤缩:"月丫头,沈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二叔公来得正好。"沈昭月将族谱拍在茶台上,"您当年主持的婚礼,新娘子怎么从苏州闺秀变成扬州瘦马了?"
老者龙头杖重重顿地,暗格突然弹出一卷婚书。沈昭月抢在顾明渊之前抓住,洒金红纸上的生辰八字让她笑出声:"林姨今年芳龄六十二?那这丁酉年。。。"
惊呼声中,婚书上的朱砂突然晕开,化作血水流淌。沈昭月突然按住太阳穴后退,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喜堂上合卺酒的味道,竟与此刻仓库里的普洱茶香一模一样。
"小心!"
林玥的尖叫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沈昭月转头时,正看见林美云举着茶刀刺来,眼中是从未见过的癫狂。
昭月侧身避开茶刀的瞬间,发髻上的东珠簪子被削断。她后仰时瞥见货架缝隙里闪过暗红漆面——那分明是大梁宫廷妆匣的样式。林美云第二刀劈来,刀锋堪堪擦过她耳际,斩断一缕青丝。
"林姨的苏绣功夫,连刀法都带着江南韵味。"沈昭月旋身踢翻茶台,滚烫的普洱茶泼向对方。林美云貂绒披肩吸饱茶水,沉重的布料拖慢了她的动作。
顾明渊突然从后方钳住林美云手腕,茶刀当啷落地。沈昭月却注意到他拇指内侧的薄茧——与前世她夫君常年握弓的位置分毫不差。
"放开!"林美云嘶吼着甩开桎梏,精心打理的卷发散成乱草,"你们懂什么?当年要不是我。。。"
沈昭月突然抓起紫外线手电照向墙面。投射的光斑里,林美云晃动的影子竟呈现双头形态。围观人群倒吸冷气,仓库主任的老婆吓得打翻保温杯。
"诸位请看。"沈昭月将族谱举到光线下,"这墨迹遇热显影的,才是真正的生辰八字。"
泛黄纸页上逐渐浮现朱砂小楷:丁未年三月初三。沈星遥突然尖叫着撕扯头发:"不可能!我妈妈明明是。。。"
"是整容医生手艺太好?"沈昭月逼近瘫坐在地的继母,"还是你偷了别人的脸?"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林美云突然诡笑,涂着丹蔻的指甲抠向自己面颊:"这张脸本来就不是我的!"她猛地扯下假睫毛,露出内双的肿眼泡——与全家福里的丫鬟容貌重合。
沈星遥突然呕吐不止,镶钻美甲在脸上抓出血痕。沈昭月冷眼旁观,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沉香味——与前世喜堂上被下毒的熏香别无二致。
"顾先生还要继续看戏?"她突然转身,将紫外线灯对准顾明渊领口。浸透茶渍的白衬衫下,隐约透出朱砂绘制的符文纹样。
警员破门而入时,沈昭月正蹲在倾倒的货架旁。她指尖抚过暗格边缘,檀木香气混着铁锈味钻入鼻腔——这是大梁机关匣特有的防蛀处理法。随着咔嗒轻响,雕着能剧面具的暗匣弹开,内侧赫然刻着"大梁永昌三年"。
"沈小姐,请配合调查。"女警伸手要接面具。
沈昭月却将面具扣在脸上,霎时听见细若蚊呐的戏腔:"。。。换皮易骨终成空。。。"她猛地摘下面具,发现内衬残留着与林美云假脸相同的硅胶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