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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司裕番外4(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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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又愉悦,清脆而悦耳。

他连日赶路后未修仪容,头发拿布巾束起,胡子有点乱蓬蓬的,腰上别了个酒葫芦,乍一眼瞧着,就是个四海为家的小老头。听到笑声后,他驻足片刻,辨出院里不止有小徒弟,还掺杂了少年的闷声低笑,不由眼底一亮,推门而入。

小院里,沈乐容正往司裕身上泼水。

少年人满身都是力气,一口气将木盆木桶都打满了水,这会儿用不完,任由她肆意挥霍。司裕先前左躲右闪,半滴水都没让沾身,听到外头的脚步时稍稍分神,被沈乐容逮着机会泼湿胸口,得逞后放肆而笑。

素月清辉下,院中少有的热闹。

沈老靠着门框,抱臂而笑。

司裕猜得他的身份,因是头回见面不甚熟悉,躲过井水后不自觉敛了淡笑,眉眼清俊而安静,站稳的身姿如青竹劲拔。

旁边沈乐容见状,后知后觉地随着他视线望过去,就见沈老笑眯眯站在那里,身上有点邋遢,精神却是矍铄。

她的眉间骤然涌起惊喜,“师父!”

“嘿,原本还担心你独自守在家里无趣,原来玩得这么热闹!这小子哪来的?”沈老随手将随身的小包袱丢向石桌,目光落在司裕身上迅速打量。

瞧着那清爽利落的身姿容貌,老人家心里暗生满意,觑向笑意嫣然的小徒弟时,不自觉便带了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和欣慰。

沈乐容哪会瞧不出来?

来黑麋山之前,师父已好几次提过她的年纪婚事,虽没半点催促之意,却是时刻记挂着的。如今他两眼一眯露出这副神情,鬼都知道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耳梢微红,却不敢流露心事,只挽着师父往里走,“他叫司裕,去年冬天摔断了腿脚,在这里养伤的。”

“你都给他治好了?”

“那是自然!”沈乐容微微得意,拿手指着司裕比划了下,“从头到脚,哪哪儿都是伤,如今没留半点儿毛病。”

“这么说是已痊愈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沈乐容却忽然神情微顿。知道少年幼时坎坷,心思冷傲而敏感,怕大大咧咧的师父哪句话说说过头了,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少年生出离去之心,便含糊未应,只请司裕帮着倒杯茶,同沈老细说司裕当时的伤势。

沈老听罢,几乎目瞪口呆。

这辈子行医救人无数,他见过的伤患数不胜数,却从未见过司裕这样的。明明摔得都已经半死不活、筋骨皆伤了,却能那么快伤愈恢复,甚至还在骨伤未愈时逞强乱跑,仿佛半点不怕疼痛似的。

他“啧啧”地叹息着,抬目重新打量司裕,口中道:“年轻人这么勇猛,又摔出那么重的伤,倒是难得一见。你该留着的慢慢治,好歹等我回来开个眼界。”

沈乐容闻言嗔笑,“多伤一日就得多难受一日,哪有你这样当郎中的!”

沈老乐呵呵的,催她做鱼汤给他接风。

司裕闻言,不待招呼,便自觉出了屋子,将两人捉回来养在小池子的肥鱼捞一条上来洗剥。

听着里头的师徒笑谈,觉得沈老挺有趣。

他那身伤确实极重,换成旁人怕是早就没命了。先前沈乐容也好几次说头回见着这么重的伤,亦为医好了他而颇为得意。

不过这小老头一去数月,若真等他回来,不消沈乐容出手救治,自己都能痊愈了。

还真是异想天开。

……

沈老说话虽不太正经,心肠却很好。

见小徒弟半遮半掩,芳心初动,他很识趣地没多探问,只以师徒俩采药的时候常会跋山涉水、身临险境,需要个帮手为由,劝司裕多住一阵。为免情愫暗生的孩子们尴尬,还没心没肺地调侃,说司裕若能多待半年,把疡医的本事学全了,往后再摔断腿也能熟门熟路。

司裕失笑,便仍留在师徒俩身边。

春光渐老时,三人已将黑麋山外围踏遍,只剩里头最险要的几座山谷险峰没去过。

据当地人说,那些峭壁上其实生了珍稀贵重的药草,大约是气候水土与别处迥异,药性浅烈也各有不同,还有些草药是别处没有的,世所少见。很久之前,据说曾有禁军高手来次觅药,借此处的药材解了奇毒,救过皇家人的性命,还被太医载入医书。

只可惜悬崖深谷实在凶险,禁军高手都折进去了不少,寻常人更难踏足。几十年前曾有医家试图探路寻药,却最终葬身其中有去无回。后来凶险之名传开,哪怕最胆大的采药人都没敢去那里深究过。

沈乐容师徒俩心向往之,忍不住去瞧瞧。

走到那附近时,却只能望而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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