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页)
老妈已经做好了年糕和罗汉斋,满屋子饭香。老爸乐呵的坐在沙发上看昨天的春晚重播。见他进来抱怨道,「昨天那么晚了,你们还专门跑回去!直接住这儿不就行了?唉?小虞那孩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他不是没地方去吗?」
这一刻,游溯突然理解昨天虞桀为什么拼命拦着他不让他说了。因为也许下一刻,这个家的温馨和乐就要被他亲手打破。
…
再后来的事儿,虞桀不太愿意去回想了。
像是游溯在跟父母出柜的时候,虞志明的人是如何在[山海楼]的后厨里对天煤气灶做手脚;像是他那天按着游溯留给他的纸条去[山海楼]赴约,如何目击了他们正在做种种;像是他和那群人扭打作一团时游溯突然出现;像是有人摸起了厨房的菜刀时,游溯转身把他护在身下,而他伸手挡住了游溯身后的刀锋。
虞桀还记得那天游溯跟疯了似得,抱着他在医院里横冲直撞,揪着医生大吼大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游溯这副模样。
那把菜刀的刀锋从虞桀右手掌心切入,伤口斜向蔓延直手腕,几乎贯穿整个手掌。
冲双氧水的时候虞桀没哭,缝针的时候虞桀也没哭,可听说游溯和父母出柜的时候他哭了。
虞桀手部神经受损严重,需要尽快做神经吻合手术。可虞桀不愿意,游溯才刚跟家里坦白他俩的事儿,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走。
游溯自然不可能由着他胡闹,亲手把人送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他说等他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就去美国找他,他俩还能顺手在加利福尼亚扯个证回来。
虞桀信了。
出国前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有爱人有家马上还要有一个小红本。说不定今年努力表现一下明年还可以和游溯名正言顺的回家过年。
在飞机上他甚至没怎么去想自己的手到底会怎样。能不能恢复,以后还能不能拉琴…这些他都没想。从前他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和马头琴过一辈子的疯子,一辈子拉琴一辈子一个人潇洒的走。但现在他有比琴更重要的东西了。他不想承认这东西有个无比庸俗的名字叫做「爱情」,他更愿意把它换成心口带温度的两个字——「游溯」。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明明只是出了趟国却像是惊醒了梦?梦醒后的他比从前更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再不更有人就不要我了…
怎么办呢…
我一点都不难过不心痛也不想哭…呜呜呜呜呜呜…
大家晚安。
第37章走失在回忆长廊
仔细想来,似乎游溯也不是个擅长说情话的人。在一起那么久,虞桀听他说过最浪漫的话大抵就两句。一句是刻在陶瓷杯底的「以后都要让桀大王过的很幸福」,一句是把虞桀送上飞机前说的「等我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完,咱俩就去加利福尼亚扯个证。」
总共就这么点儿回忆,杯子丢了,说过的忘了。虞桀攥着那两张插NEL的收据在卫生间蹲了很久。
。。。。。。
住院那段时间积攒了太多工作,这几天游溯基本每天都要从早忙活到晚。这天,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又和银行的杜总出去喝了几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游溯最近心里有事儿,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在酒店里还没觉得怎样,出来一吹风就有点儿晕了。
司机把游溯送回来,要扶他上楼,他没让,自己晃晃悠悠的走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视线渐渐聚焦,才看清门口蹲着一人。
哦,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这儿等着他呢。
虞桀似乎在发呆,光着脚,穿着不知怎么变得脏兮兮的家居白体恤和短裤,傻傻的抱着膝盖,都没发现面前的人。
游溯咳嗽了一声,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小孩儿眼神有些木然,一转不转的看着游溯,没什么表情的问道:「。。。你把密码换了?」声音沙哑。
游溯一愣,看着小孩儿这副狼狈样子,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心里居然不受控制的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游溯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呐呐道:「。。。你。。。你这一身脏是怎么搞得?掉垃圾桶里了?」说完不自觉的嗅了嗅,居然真的隐隐闻到股垃圾桶味儿!
虞桀没说话,扶着门框自己站了起来,动作因为在门口坐了太久而僵硬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