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1页)
京城外那住着茅草屋的母子吧。
他拢了拢金铃的披风:“记得。”
“我留了银票给他们。”金铃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中,企图分散身体上的疼痛。
她接着又说:“他们是好人,不该受那些苦。”
贺庭深嗯了一声,想起陈箓那孩子在乱葬岗偷偷看他,想必也是为了讨活才去那种脏地方。
金铃望着远处的跳跃过去的一只红嘴玉,无力地扯着嘴角:“先生,你还记得我给你送婚服那日吗?”
贺庭深眸光一怔,似是不愿提及之前一事。
但金铃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天的你,因为太好看了,先生别笑话我……”
“……不会。”不知怎么得,贺庭深觉得眼眶有些涩,连同声音都低了不少。
金铃阖上眼歇了会儿,她还想说,还想和贺庭深说说以前的事,无论喜怒哀乐,只要她的记忆里有他,她都觉得分外珍贵。
她真觉她已经是个弥留之际的老人了,去不断地回顾那一生的每一件事,想让活着的人帮她保留着那些记忆,那些她到死都不舍得丢弃的记忆。
“先生。”金铃沉叹了口气,“我答应了你不寻死,你是不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呢?”
贺庭深一愣,越觉她奇怪起来,一副要交待后事的样子让他惴惴不安。
他将原本靠在他肩头的人揽在怀内,脸颊贴着她头顶的黑发:“你说。”
只要不是离开他,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被贺庭深牢牢地抱在怀里,金铃倒觉身上的疼痛都少了很多。
她不觉失笑,原来贺庭深才是她真正的“解药”。
“如果今生我们无缘在一起,那你就忘了我。”
第三十九章真假玉虫草
金铃声音明明不大,却又如同响彻在山谷中的洪钟,让贺庭深心颤头懵。
“胡说八道。”他轻斥了一声,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怎么可能忘了她。
贺庭深看着远处的山峰,声音低哑:“莫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哪怕你真的死了,被埋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绑在我身边。”
金铃浑身一颤,并不是觉他这话让人发怵,反而让她更觉心涩。
作为太学院的太傅,他能说出这种话必定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金铃只能从万般不舍和悲戚中找到一点庆幸。
人世间走了一遭,得了心仪之人的真情,也不算白活了。
只是她一走,贺庭深又该怎么办?
“先生,我们继续走吧。”金铃拍了拍他的后背,看似安抚他,实则安慰自己。
贺庭深眼见金铃脸色不好,便拒绝了:“不了,我们回去。”
谁知金铃不乐意了,她鼓着脸道:“难得我们出来一次,若不继续走,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其实,她不过是想再与贺庭深多待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哪天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难得见金铃耍小性子,贺庭深心中的阴霾好像也一下子就散了,他道:“好,若是难受一定要说。”
“嗯。”金铃乖巧地点点头。
入了申时,二人才下了山回了家。
秦奕才从柴房出来,见贺庭深进去换衣服了,金铃正要进屋,便拦住了她。
“公主。”他细瞧了金铃的脸色,问道,“近来可觉身上好些了?”
金铃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好些了,服了药后再没咳血,今日我还和先生去山上游了一圈。”
秦奕闻言,心不在焉般地点点:“那就好,应该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