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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以爻握住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手机,却觉得很沉重。
这个手机她带了一路,还拿了很多充电宝,总是时不时地低头玩手机。
——她有多长时间是真的在玩手机,又有多长时间是在看手机里面视频。
那些充斥着龌龊又突破伦理的恶念,都承载在这里面。
谭以爻把她又抱的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心,喉咙发紧:“对不起。”
花眠背对着他,看到她的眼神,只能听到她撩人动听的声线,掺杂着淡淡沙哑的质感,像是压抑着哭泣,又像是睡意昏沉。
“你为什么道歉啊,谭以爻?”
“这些事,和你没关系的。”
谭以爻的脑袋埋在她脖颈,长长的眼睫扫在她滑腻的肌肤,沉闷低哑,又缓慢地开口:“我失职了。”
作为保镖,他失职了。
花眠笑了:“那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不好?”
谭以爻默了会儿,郑重回:“嗯。”
很多人都会觉得大小姐嚣张任性,娇蛮无理。
只有谭以爻知道,她有多温柔。
深夜时,浓密的雨滴又重重地砸下,像是充满了怨念与仇恨,要把这个世界的肮脏冲洗干净。
花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在床上滚了一圈,没碰到谭以爻。
她睁开眼,幽暗侵袭了潮湿清冷的空气,渲染了每一处光亮色调,只余下无边无际的阴沉。
仿佛又回到了谭以爻离开的那一年,目之所及的一切皆是冰凉刺骨的,而那种巨大的恐慌与不安却只会在某一件微不足道小事浮现——
像一杯绿豆汤。
一碗红糖水。
一根他常抽的牌子的烟。
甚至,无意间从窗户倒影出她的身影,而身后却再也不会站着个谭以爻时,也会恍惚。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的世界游荡过去,连时间也无法磨灭那些音容相貌。
看到相似的身影,听到相似的声音。
哪怕是毫不相干的景色也会联想到谭以爻。
如深深镌刻在灵魂之上。
花眠怔了会儿神,想开口叫谭以爻,话到嘴边,又轻手轻脚地下床,隔着珠帘见到了坐在客厅看手机视频的男人。
他戴着耳机,没注意到走到珠帘后大小姐。
屋内没有开灯。
手机微弱的光芒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碎发垂下,额前笼罩了些阴影,衬得他冷戾的面容更显阴沉。
花眠注意到他脊背很弯,手都在发抖,仿佛握住的不是一个平平无奇毫无伤害力的手机,而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将他炸的头破血流,血肉模糊。
谭以爻放下了手里,双手抵在额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