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页)
谢岐不敢赌这种结果。
「阿姐,你知道吗?我刚才见到了衡哥。」谢岐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大手紧攥成拳,扯起一抹苍白的笑意,强行给她灌注希望,缓声道,「他很健康,模样长得很像阿姐,也被教养的很好,想必等他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一代明君。」
「是吗?」谢泠芝果然激动地颤了颤,连连点头,泪水涟涟,「那就好,那就好……」
「阿蘅,是我害了你啊……」她痛声道,「是我没有本事,被别人算计,害的你也身不由已……为了我……都是我的错……」
「阿姐,这不是你的错。」谢岐摇头,安抚道,「阿姐,再等等,我会救你出来的,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阿姐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不要离开我。」
「可是我如今这幅残败模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谢泠芝心灰意冷。
「阿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衡哥还在那毒妇的手里,阿姐难道忍心抛下他就这么走了吗?衡哥至今不知你才是他的亲生母亲,阿姐难道不想听他亲口叫你声娘吗?」
谢岐恨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那毒妇碎尸万段,当初害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欧阳瑾不甘示弱,附声道,「娘娘莫怕,小瑾子以这条命担保,今后会誓死效忠将军,救您出去。」
谢泠芝朝欧阳瑾一笑,摇了摇头,又看向谢岐,看着他英姿勃发的俊美容颜,美眸眷恋而恍惚,担心道,「可是阿蘅,太后心狠手辣,背后又有众多势力撑腰,你势单力薄,又怎么和太后斗呢?与其这样,阿姐情愿……」
「阿姐不必担心。」谢岐打断她的话,阴狠一笑,「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黄口小儿了,这些年来,我为朝廷东征西战,立下汗马功劳,那毒妇一时半会不敢拿我怎么样,另外,我在朝中也有眼线,背地里也掌握了她的一些把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谢泠芝被他这番无疑是改朝换位的话吓得不轻,玉面苍白,忧心道,「不行,阿蘅,我不能让你有事,谢家还要靠你撑下去,阿姐没了不要紧,但是你不能做傻事……」
「阿姐放心,没有十拿九稳,我不会胡来,我会在不伤害衡哥和你的前提下,做好这一切的,」谢岐缓声道,「如果不能保住阿姐和衡哥,我有什么颜面去见父亲母亲?」
谢泠芝见他意志坚定,忧心如焚,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眼前却一阵恍惚,被幻药控制的神志令她不甘地闭上了眼,重新回归到了那似梦非幻的幻境之中。
谢岐抱起昏睡过去的谢泠芝,将其慢慢放到了榻上,为她细心地盖好被褥,直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阴沉着脸,一路出了宫。
沉重肃穆的宫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他在浓重的夜雾里没有看到自己的马,倒是入目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边站着一个人。
是文翌升。
文翌升长身直立,身披墨蓝色大氅,直直看着谢岐,清俊的面孔勾起不冷不热的三分弧度,道,「谢侯星夜兼程,又冒夜觐见,一路辛苦了。」
欧阳瑾见是他,知道谢岐心情不佳,肯定不会搭理此人,忙挡到谢岐身前,对他行了一礼,笑吟吟道,「文统领,大晚上的还在当值,您更是辛苦了,有了你在,整个皇宫犹如铁桶一块,真是不错啊。」
文翌升皮笑肉不笑,「不敢当,不敢当。」
「承蒙殿下抬爱,微臣才得以效力朝廷,倒是不如谢侯,明明已经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封个诸侯王都使的,却仍是不忘报效朝廷,一回到长安,便这么勤快地入宫觐见,想来心里是放不下容妃娘娘,素闻谢侯与娘娘感情甚笃,看来此话非虚啊。」
他这是在明里暗里地讽刺谢岐,大权在握又如何,还不是要受朝廷的辖制。
欧阳瑾当然不甘示弱,笑道,「哪能跟文统领你比啊?我们家将军怎么说都是个侯爵,累世的家族荣耀摆在这,这才深受殿下的器重,倒是比不上文统领,一朝飞龙在天,单单靠着自己,就从一个御前侍卫摇身一变成了禁军统领,真是天大的本事和造化,令我等自愧不如啊。文统领,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家将军照样还能有个侯爵傍身,就是不知道文统领你这个位子,又能坐到几时呢?不知到了那个时候,又去侍奉哪位「殿下」呢?」
他言语相讥,直接将文翌升勾结太后的事情摆到了明面上。
文翌升的脸色开始不好看。
谢岐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两人斗嘴,不欲再起什么冲突,冷着脸大步向前走去。
文翌升脸色缓了缓,看着谢岐,笑道,「谢侯,夜里风大,下官特意为您准备了马车,您不坐吗?」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坐吧。」谢岐摆了摆手,懒得与他浪费时间,直接拒绝,衣诀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骑着马便扬长而去。
欧阳瑾像是他身后的狗腿子一样,也狐假虎威地上了马,潦草地行了一礼,大摇大摆地跟着谢岐而去。
文翌升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两人,笑意盈盈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冷冷哼了一声,随即分道扬镳,朝另一边行去。
。
这边谢岐策马疾驰,狠命甩着缰绳,疯狂骑了一段后突然停下,呕出一口鲜血,几乎都要坐不稳。
欧阳瑾大惊失色,赶紧骑马追上,扶住了他,焦急道,「将军!将
军!」
「娘娘和陛下还深陷樊笼之中,谢家合族还在等着你,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