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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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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他醒来已经不见姜西,手机里收到了条姜西发来的微信,难得只发了一条:“我回去上班咯,给你叫了早餐,8点送到,起来记得吃。”

最终早餐没来得及吃,小仟在7点的时候已经来敲门:“哥,楼下车到了。”

他这次去上海的目的本就只有一个,扫墓。

他有多不孝,十五岁跟着父母离国,这十几年回国的次数不说,但回家次数屈指可数,陈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个虽然嘴上从没怪过他和他爸,但二老临终前都没能见上儿子孙子一面,老爷子甚至在最病重的时候还收到了儿媳沉海牺牲的消息。换谁谁不遗憾。

时隔三年,陈鹤予在脖间重新戴上母亲的遗物,一个人在归园二老墓前从上午跪到了下午,临走的时候,又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如果姜西刚才稍稍在他脸上多看一看,就能看到他的额上有明显磕过的红色印记,很深。

上海回到临州已经接近傍晚,崔栩仟和他工作室的同事在这里有场应酬,问了他要不要一起来。他本来没想来,毕竟他无法预测自己是否能接受ktv不稳定的彩色光源,但他更不想回艺术馆,他今天消沉太多,叫姜老太太看见了,也让她担心。

崔栩仟说要去的ktv楼下就有宾馆,他这才放了心过来。

楼道抽烟完全是巧合。手里没烟了,他只是从楼下房间徒步上楼找崔栩仟拿一包烟,哪里知道楼道碰完面的崔栩仟刚走,就立刻来了两个女人,絮絮叨叨,在那里说个没完。

本来听得烦了,打算下楼,却在女人口中听到了姜西的名字。

再是见到了姜西。

膝盖隐隐传来跪久后的酸胀,陈鹤予坐电梯回到房间所在的楼层,刷房卡,手刚刚搭上门把,身后紧接着传来一阵哒哒哒欢快的步子,不等他回头,女人娇软的手已经覆在他开门的手背上。

是姜西。

“你回来干什么?”陈鹤予莫名,嗓子一痒又是一阵咳,搭上门把的手没动。

“我觉得你今晚不开心,我想回来陪你。”

不等陈鹤予拒绝,姜西的手已经盖住陈鹤予的手往下一按——滴滴一声,门锁打开。

豪华ktv楼下的宾馆不会太差,门打开,姜西略一打量,房间是欧式装修风格,暖色调,干净精致,只是地方不大,一张床,一副书桌椅,卫生间和浴室只占了非常小的空间。

“呀——”她托着长音没脸没皮笑着遗憾,“今天居然没有沙发。”

“姜西。”陈鹤予的脸色不知不觉冷下三分,声音阴沉:“你名声不要了?”

他板着脸站在原地,“这里是临州,你的同事还在这幢楼里,你就这么跟着一个男人进宾馆房间,真不怕被人看到是吧?好,就算你不怕,我怕你行吗?你今晚不能在这里。”

姜西不管不顾,反问他:“那你还在我同事面前说接我回家?”

他站在门口,门始终未关,姜西上前几步把门关上。

房间瞬间安静,空间狭小,姜西又是主动送上门来,陈鹤予简直觉得此刻的姜西像一只待灾的羔羊。

“你可以向他们解释,我对你只是单方面的骚扰。”陈鹤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那可不行,明明是我骚扰你。”

小羔羊现在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他板着她的肩膀让她别挡他面前,无语:“你别老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行吗?”

椅子上堆着他的大黑包,他没讲究的过去坐到床尾,半个身子低着,宽大的短袖终于显出了他清瘦的背型轮廓,是真的瘦。姜西今天没有看错,他的心情确实不好,或说差到了极点,此时他双臂有气无力的抵在腿上,微微抬了下下巴,额前的短发盖着眼皮,疏离气的眼却看不出情绪。

没有人知道他在忍什么。

他在忍渴望。

楼下送走了姜西,仿佛手里松了一滩沙,当他迟疑后悔又想要再抓住的时候,那滩沙散得早已没踪没影。

他不知道现在对姜西是什么感情,是从来没碰过女人后的渴望,还是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渴望?如果换个人呢,换个叽叽喳喳绕在他身边的人呢?姜西到底是唯一,还是因为现在身边只是有姜西?

陈鹤予实在受不了了,封闭空间里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刑讨,他紧抿着嘴,又将内侧的唇咬出了个口子,一点都不疼,他绝不会像姜西那样嘴里破了个口就疼得嗷嗷叫。

是啊,他是个对小伤小痛统统免疫麻木的废人,可姜西不一样——从二人在码头相撞开始,是她送他到医院,又在他昏迷时连陪三夜,那时他们是什么关系?她连他的名字都无从得知!再到为他抱不平去警局找那个混子,又去修车店找那个像条小蛇一样攀过他手臂的女人——

这么好一个姑娘,她痛了就该获得安慰,她天生就该被捧在手心,她天生就值得所有偏爱,而他自己连将来走到哪一步都说不准,他凭什么有“渴望”?!

顷刻崩塌了,仅存的信念。陈鹤予再也受不了,冷目灼灼的睨着一旁的姜西,语气懒散,问她:“你换个男人不香吗?”

姜西想也不想说:“不香,谁也没你香。”

他索性不看她了,冷淡的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说说吧,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打消念头,只要我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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