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1页)
事实上,这个哨兵比谁都善良,也比比任何人都柔软。 “我们去看看吧,它的伤势。” 花沐听说海豚是相当亲近人类的生物,似乎对于人类有天生的喜爱,至今都流传着人类落水被它们所救的传言。 若是一个人,白枕当然不会犹豫,可是花沐也在木筏上,她不敢轻易冒险。 “我先送您上岸……” 花沐才更不放心她,上次在这里遇到鲨鱼的事足够叫她后怕。 “不用了,你就划木筏过去。只是试试而已,或许根本追不上它呢,不行我们就走呗。” 白枕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她在一次任务当中与海豚有过接触,所以对于如何与它们相处多少有些经验。 花沐仍免不了紧张,连储备粮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个跳跃钻进了她的怀里。 白枕划得很慢,谨慎又小心地朝着海豚巡游的方向靠去。 “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若隐若现的海豚在这时突然钻出了海面,并且发出了高亢嘹亮的叫声。因为很尖锐,所以听起来有点像婴儿发出的声音,但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刺耳。 这是一头瓦蓝色的宽吻海豚,身长在两米左右。大概是因为受伤,它游动的姿势略微有些倾斜。 “嗷~” 花沐因为紧张,几乎全神贯注地望着它,没想到身边也突然响起了一声海豚音,差点被吓得从木筏上跌下去。 声音自然是白枕发出来了。 哨兵能够发出以及听到的音域更宽,普通人只能听到海豚叫声中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波段,但他们却不一样。 花沐惊奇地看向白枕——她完全没想到对方能发出那么尖锐的声音。 宽吻海豚看起来毫无戒心,摆动着尾巴朝着两人的方向游来。 “嗷~” 储备粮窝在花沐怀中,好奇地望着声音的来源。 两人一猫一海豚很快在海中相遇了。 宽吻海豚一边叫一边绕着木筏游了几圈,花沐总觉得那个声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哨兵跪到竹筏边缘,虚虚地伸出手,它丝毫没有芥蒂地贴上来,微微侧过身露出自己左侧的鳍肢。 两人很快发现了它的伤处——一根金属钉深深地扎在它的鳍肢根部。伤口看起来似乎有一段时间,周围甚至出现了一丝溃烂。 “唔……” 花沐最看不得这种东西,赶紧移开了目光。 白枕先是温柔地抚摸它的头部以及背部,而后才轻轻触碰它的鳍肢。 宽吻海豚叫了一声,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 “会有一点痛,你乖乖的不要动。” “嗷~” 海豚果然乖乖地漂浮着不动,白枕揽着它的身体,确认过钉子上没有倒钩之后,帮它拔了出来。 “嗷—” 宽吻海豚发出了短促的鸣叫,白枕一边取出草药摁在它的伤口上,一边轻声地哄道:“乖女孩,不要动,马上就好了。” “嗷~” 什么,是个女孩子? 花沐原本看着白枕温柔的模样还很有些心动,结果听到她嘴里吐出的话,立即就不淡定了。 这个哨兵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温柔?储备粮是只小母猫,这只海豚也是只母海豚……难道她当初救自己就和救它们一个性质吗? 白枕还未意识到花沐已经醋意泛滥,为了帮海豚固定身体,维持着抱它的姿势整整十分钟,在确定它不再出血之后才放开。 “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哦,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白枕摸摸它的头,示意它可以离开。宽吻海豚却没有要走的迹象,不停绕着木筏打圈,甚至用吻帮忙推动木筏。 “不用啦,你走吧,我们自己会划过去的。” 哨兵因海豚的回报而显出笑意。 “哼!” 花沐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哼了一声。 日子还过不过了?哨兵当着她的面和母海豚公然调情——她可是听说过的,海豚超级淫·乱,还会向人类求·欢! 她都还没向白枕求过诶!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说没求过什么的,马上给你机会吧。 那么问题来了,大小姐和海豚的相似点是?欢是欢快的欢 花沐很生气! 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还会有生物和她抢白枕。 宽吻海豚一直将两人护送到岸边,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在海岸线徘徊。 “哼!” 花沐跳下木筏,头也不回地走上沙滩。 “大小姐!” 白枕停好木筏,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干吗?”花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去和你的海豚乖女孩缠缠绵绵好了,叫我做什么。” 白枕不解地看着她,“大小姐,您……是生气了吗?” 好家伙,竟然还能看出她生气了。 “我干吗生气?我生谁的气?” 额,这个岛上除了大小姐就只有她,那自然是生她的气了。 至于为什么要生气…… 白枕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道:“您是不是还在想那件事?” 花沐想说不是,然而事实上,她在意的确实是那件事。吃海豚的醋听起来实在太荒唐,让她心思浮动的根本就是白枕的不在意。 “那我问问你,如果是我忘记了和你一起的经历,你究竟会不会在意?” 花沐转过身,气呼呼地瞪着她。 哨兵俊俏的脸庞在阳光下仿佛镀着一层光辉,让她深邃黑亮的眼眸看起来愈发像是宝石。花沐偶尔会疑惑,这双眼睛是不是天生看起来深情,而自己的所有以为都不过是假象。 白枕望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就在花沐以为她会再次用沉默敷衍过去时,哨兵才终于缓缓地道:“大小姐,假若不是如果呢?” “你说什么?” 花沐因为思绪纷乱,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个假设要是真的呢?” “你难道还想说,是我记错了吗?” 白枕摇了摇头,“我不是指那件事……您记得吗?您问过我是在什么时候对您产生了爱慕,而我回答的是很早的时候……您虽然已经忘记,但十二年前我遇到过离家出走的您。” 十二年前,她才六岁——她六岁的时候确实离家出走过,但回来后发了一场高烧,记忆就有些不大清楚。后来渐渐长大,对那时候的事也就更加没有印象。 花沐震惊地望着白枕,首先在意起来的竟然完全不是自己失忆这件事。 “我那时候才六岁啊!”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无人可挡,但只有六岁怎么说也……太小了点吧? 白枕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点头道:“是的,我遇到您的时候您才六岁,是个非常直率善良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这叫什么话啦,她现在明明也很直率善良天真可爱。 “你、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就认识我?也一直记得我?” 白枕当然不会忘记,“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花沐顿时跳脚,“那我当时问,是不是见过你,你为什么要说是我的错觉!” 不记得六岁时候的事再正常不过,她不记得,白枕难道就不会说吗? “您问过吗?” 可是白枕不记得六年前的事,当然也就不知道花沐对她或许隐约还有印象。 “你!” 花沐腿都不疼了,朝着白枕怀里一跳——白枕忙不迭抱住她,小拳头就雨点般落到了白枕的身上。 “你闷着呀,你干脆一直闷在心底好了,现在说什么!” 自然是一点儿都不疼的。 白枕像抱孩子一样把花沐搂在怀里,听着她气急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 “虽然我已经记不起来那时候的事,但……您与我身份不同,幼时相遇已如同一个奇迹,我不该再奢求更多。” 不要文绉绉的好吗?说什么奇迹不奇迹、奢求不奢求的,她等得人都要枯萎了! 这个家伙究竟是有多闷?明明那么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却装模作样地那么久。当她护卫五年,只有在危急的时候她才会在哨兵的眼中看到焦急与在乎,转瞬即逝仿佛假象。 “那你……那时候救我也是因为喜、喜欢我吗?” 虽然花沐表现出的态度让白枕对自己当初的行为稍稍有了底气,但心底某处仍有不安。 “我当初真的没有冒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