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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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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眼,正望到捕快回来了,一把推起沈朝淮,结结实实藏在二人后面,慌乱道:「快快快,把我藏起来,我待会跑回去!」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卷起沈朝淮的衣裳就开始换。

可这次,捕快不知为何,面色反而更难看了,甚至透露出几分古怪,从旁边人手上拿过一张黄色的卷轴,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他一出声,店内所有人全部跪下,游时宴爬到小桌子底下,一边害怕一边换衣服。

「今日微服私访,观千鬼像引人争乱。本不值一提,可又念昭明太子祭礼,恐此人居心不良。特此下旨,将此人扣押扭送。朕,亲自审问。钦此!」

游时宴两眼一黑,差点没力气站起来了,他爬到唱戏的小窗子,往下看了一眼。

以他的轻功来说,不怎么高,只是没有借力的地方。

……管不了这么多了,跳!

街上张灯结彩,华灯倾尽一片,灼灼光华点在两侧人流之内,如银河般流淌。游时宴轻点脚步,在空中悬停了片刻,仍旧找不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偏偏此时一道琴声响起,号角高高吹奏:「昭明太子,祭过君礼!」

千盏万盏孔明灯同时升起,号角像是风一样带起万千百姓的欢呼声,节日的气氛排山倒海般压来。

远方昭明太子的像隐隐露出,游时宴倒转身子,轻巧地点了一下孔明灯,快速坠下去。

来不及了,以他这一头白发,人越多认出来的越多,先去马车里躲着!

他顺势带走一盏孔明灯,飘进角落里的马车后面。

前方的人似乎正在说话,懒散的声调中带着浓厚地嘲讽,「吾知道了,难道是什么大事吗?事事都要吾过耳的话,吾岂不是要长六个耳朵才够用?」

这马车十分奢靡,帘子都是用上好的红锦织成的,内部红木错落有致,格调高雅,尤其是内部的空馀,宽敞得几乎如同厢房了。

游时宴从马车后面逐渐往前靠进去,越听这声音越耳熟。

「吾说过多少次了?废物东西,长脑子当蹴鞠踢的吗?」

原来是倪公子,他正准备踢蹴鞠。

游时宴两嘴一咧,从后厢上来,凑到他耳旁道:「哥哥,我藏一藏。」

倪公子一怔,转头回头看向他。

黑暗中,一轮明灯被少年握在手中,外面荡着的一声声呼唤,都消融在眼睫间靠近的温度内。而新换过的衣衫内,一缕缕冷香寡淡如梅,却更衬出了神情的热烈。

「这什么衣裳,怎么一股龙味,」倪公子眉心一跳,「快把衣服脱了。」

游时宴连连应声,外头隔着帘子的人似乎站直了身子,还没开口,倪公子轻咳一声,铿锵有力道:「滚,滚,滚!」

外面的人马上离开了。倪公子转身看向他,面具下贴近时,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喂,你怎么知道吾在这里的?」

第十章

馆里人被惊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贪嘴来喝酒,现在只能蜷缩在这里发呆。

不过,这「戏」还是精彩的,毕竟,两个世家公子为自己的朋友仗义执言,也是很好看的。只可惜,正主一直没有出场。

柳辰溯一把抢过圣旨,扫过上面的字迹后,轻哼了一声,一边撕一边道:「柳家抗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酒杯滚落在地,水色洒落铺满,潋滟内照亮他眼底汹涌的怒意。

他的表情明明寡淡,可久居上位者的姿态一旦显现,便格外可怕。

捕快骑虎难下,一时间竟然觉得沈朝淮更好说话,嗫嚅道:「沈公子,事情也已经说完了,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哪怕想收回,也得回宫里再说了。」

沈朝淮眉宇内带着疲惫,冷淡的声音一如既往,「人跑了。」

柳辰溯一怔,转头一拳捶向他,沈朝淮抬手挽了个剑花,硬生生逼退他两步。

二人相视无言,厅内昏黄的烛火,烧亮并列摇曳的身姿,甚至,烫浓了整夜的月色。

柳辰溯忍了一肚子的恼恨,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了,他揪住沈朝淮的领口,低声道:「你把我的人弄丢了。」

沈朝淮握住他的手腕,再逼他靠后一步,霜色的面上隐隐显出几道裂痕。

你的人?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因这突兀的想法,顿时明白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睛,「柳辰溯,现在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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