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6(第2页)
其实没这个必要,大家这种家世,哪怕想吃大洋彼岸的水果,也会有最好的保鲜措施空运,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你手边。
何况是帝都近郊的怀柔?江烬也未必会挑桃子。
可就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原因简单:你我长到这个岁数,已经不能、更没有机会当个恋爱脑,为了跟恋人多相处两天去推掉必要社交了,但我希望你在做自己事情的时候记得我。
三个多月的相处里,舒悦窈跟江烬都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相似性可能导致他们不合适,有在努力不懈的适逢上对方。
江烬送舒悦窈来景山别墅区的时候,闻越蕴正帽子口罩一应俱全的坐在门口的外墙边轻点喷墙用的颜料。
那堵她俩年少时随手涂鸦而成的墙因为她的“离去”而有人月月维护,历久弥新。
这玩意就跟你收拾家,无意中翻到小学时候本上写的玛丽苏作文一样令人尴尬,闻越蕴合计临走之前给这黑历史抹了,换点儿别的,起码边角别再画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吧?
“毁尸灭迹呢?”舒悦窈迈下车,把墨镜朝头顶一推,笑着问。
闻越蕴先礼貌的对江烬点头致意,才揉太阳穴,淡淡答,“搞得这不是你黑历史一样,你换套方便的衣服来帮忙,我就等你呢。”
舒悦窈哽咽,她早年路过这堵墙的时候并非没动过刷白的想法,奈何时间太久,总算是做个友谊的见证用。
现在朋友站在她面前,自然犯不上这种黑历史作见证了。
舒悦窈认真点头,“你且在此处等我,我回家换个衣服,就来陪你刷。”
晚霞把半边天际烧得火红,三个人人手一个滚轮刷墙。
按照原定计划,得先抹白再重画,舒悦窈不是个会干活儿的人,效率极低下,到最后干脆坐在板凳上心情复杂的给江烬和闻越蕴喊加油。
她看着女孩子清瘦的背影,几不可察的叹过无数口气。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现在干起这种活儿来竟然熟练无比。
舒悦窈还是习惯叫她蕴蕴,虽然钟浅夕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夕阳余晖被暗色吞并,车灯由远而近,灭灯熄火后依然没有人下车。
舒悦窈回眸望了下,那是辆低调的迈巴赫,车窗贴了深色的防窥膜。
她站起来,背着手晃到车前,反手敲窗,平静喊,“下车。”
闻落行在她退开半步后即开车门,眸光深邃,解释道,“我只是来送东西的。”
“你不回家吃饭吗?”舒悦窈气笑了,“还有几顿团圆饭给你吃啊闻落行?”
闻落行抿唇,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舒悦窈指自己的那套涂墙工具,冷静说,“进去换套衣服,出来帮忙刷墙吧。”
工具人闻落行任劳任怨的换衣服开始学习刷墙,中途管家出来喊吃饭,同样邀约江烬一起,江烬也没客气,熟稔的叫过闻父闻母。
饭吃得和气,菜色众多,方方面面的口味都顾及到了。
舒悦窈左边坐江烬,右边坐闻越蕴,瓷白的汤勺搅着丝瓜蛋汤,下肚时肺腑温热,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碗筷碰撞的无声里达成和解。
饭后舒悦窈持续监工,不过椅子换了个躺椅,还加上了薄毯。
月明星稀,锋利的月牙悬在空中,墙已经用白漆涂完大半,秋风压着开始有枯败迹象的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不衬这劳动人民的景致。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改了歌词的两处字,便合上,站起来左右松动颈椎,吊着嗓子唱了段《锁麟囊》。
这半个来月常听路梨衿的唱腔,勉勉强强唱在调子上,兰花指比的极不标准。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起调是高的,中间气不足,停下换过气,又坚持着唱完了大团圆的这段。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舒悦窈唱到最后难分清到底是换气困难所以感觉眼眶微酸,还是这戏文几乎完美的概括了他们这几人多年来的际遇,甚至连“惊涛”,都是闻越蕴真的经历过的,所以当对风长哭。
闻越蕴听完沉默半分钟,直接把手里东西扔开,转身小跑向舒悦窈。
她蹭着半边躺椅坐下,抱着舒悦窈的腰,仰着脑袋,跟好多年前一模一样的动作,这孩子打小受了委屈就会这样抱舒悦窈。
舒悦窈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乖,姐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