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页)
她沉默片刻。
对她来说,周云实不能单纯用是否重要来评断,但是她也没办法具化的对他描述。
「我身边没有亲人了,你应该知道。」
她声音很平静,「我头骨裂开,头皮掀起来血液如注那晚,是他一路握着我的脑袋,死死按着伤口我才能在血液流干之前撑到医院。」
「也是他直接给我输了900的血近乎休克,夸张一点说,他给了我第二条命。」
「那段时间,他几乎整夜陪在我床边,床头的灯亮多久,他就陪多久,黑白颠倒甚至连轴转。」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把自己拖垮,那次意外他不会伤这么重,舅妈说他坐轮椅责任在我,确实如此。」
「我哥阮临安的案子,最初差点死缓,是他一遍遍的求人,一杯杯的喝酒跑下来的结果,说他给我哥第二条命也不为过。」
阮清月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只要周云实的事,只要他有要求,阮清月没法拒绝。
「他不会允许我跟你做这个交易,所以委屈太子爷,把自己藏一藏,行吗?」
这回她语调倒是柔软,仰着眼睛默默看他,「只要你不和他冲突,我不会委屈你。」
怎么听都像她在养他,贺西楼表情不明,目光幽深无边。
「发生这么多事,就从来没想过找我?蚂蚁咬一下都能哼唧半天,你那股娇气劲儿呢。」
外面夜露凉,周围安静,阮清月乍听他这样的话,心头一股异样流过。
亲爸背刺,亲妈去世,哥哥被逮捕发生在一夜之间,她的孤立无援只有江城湿冷的冬天清楚,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这样的话确实还能够牵起她内心最深处的脆弱,她那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确实是他。
被林战保护了两三年,她养成了对他无条件的依赖。
还好那样的黑夜终究是过去了,阮清月轻笑,「找你?给你机会报复,羞辱回来吗?」
贺西楼的五官线条出挑,眉宇深邃,森森凉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逐渐浮出一些戏谑,「真是大学霸,能掐会算。」
「不然呢?」
这跟她是不是学霸没关系,她只是清楚他心里有人,也记得那晚隔着铁门,他最后冷冷放话:
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气息凑近,「想知道?不如遂了我的愿,重新喜欢我,看看我想干什么。」
假山那边有光,可阮清月看到的他眼底一片黑暗,踩一脚进去,仿佛就会万劫不复。
她不踩第二次。
随口转移话题,「我现在拿手术刀杀一头牛都能不眨眼,哪里娇气。」
贺西楼不接她的笑,低低凉凉看着她。
阮清月知道他不太爽,拍拍他的脸,「那太子爷努力吧,看哪天我再沉溺于你,任君处置。」
刚要挪步,男人扣紧了她的腰。
老虎屁股摸不得,他这张脸也就她这么拍过,第一次被她这么拍脸时,她一张娇俏的脸凑得极近,笑着警告他:
「我才是你的大小姐,只准看我,不许看其他女生。」
后来成了他私人保镖的置顶法则,她定的。
刚刚一瞬间,贺西楼差点恍惚了,喉结轻滚,「亲一下,否则我喊非礼了。」
阮清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终究是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脸。
贺西楼一脸兴味,慢悠悠看她,「是我亲,你怎么像女土匪,这让我怎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