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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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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勇走后,恩州伯侯立在原地,结合陶勇的话,又想起神仙的叮嘱“小心那孩子的眼睛”,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那孩子,莫非真是个怪物?

他们的算计与姬发无关,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少年们满怀激动踏上了来到朝歌后的第一场长途旅程,枯燥的行程也因期待不再乏味。

那晚殷寿派人接见了姬发,殷郊则去见证了鬼侯剑的开锋时刻。

姬发满心都是即将与徵野重逢的欣喜和激动:不知道他看见我来会不会很激动,我要问问他上战场有没有哭鼻子。

他这样想着,内心的期盼与忐忑难以抑制。

可是,当他与殷寿一同前去时,只得到了野被坏人掳走的消息。

那瞬间,天旋地转。

姬发想去质问高座上的伯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哪里?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徵野在朝歌都能平安,怎么回到故乡会遇害呢?

可是他不能浪费时间,他控制着内心的恐惧与担忧,发了疯地询问每一个知情人,终于在殷寿和那位伯侯的帮助下,找到了那扇门。

门内没有任何声息,他想起那人的说辞“两个男人扛着一个昏迷的人上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心中的恐慌蔓延,盈满了身体。头晕目眩、脚下乏力,姬发不敢去想。

一定不会有事的,那可是徵野。无论做什么都那样厉害,永远不会倒下,一直包容着、保护着大家的徵野。

他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为什么,门内这样安静。为什么……

姬发不敢多想,颤抖却决绝地推开了那扇门。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场景——

一直从容不迫的、温润如玉的徵野转头对上他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尽是毁天灭地的疯狂,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焚烧了太久,炙热到极点就凝结成了冰,凛冽刺骨的寒,冷漠到了极致。

发尽披散,漆黑如墨间白皙的脸颊泛着冷意的光。那张曾经温柔漂亮的脸上沾上点点鲜红血珠,像恬淡水墨画上毁灭性的一笔,透着诡谲的美。

衣衫不整,腕上红痕,尽是被凌虐后的痕迹。

两具尚温热的尸体横在一旁,他们心脏的位置是一个汩汩流血的窟窿,一根染着血的簪子被野紧紧攥在手里。角落里还有一个清醒着的瑟缩的女人,身上遍布伤痕。

众人见到屋内狼藉,都陷入怔愣,一时竟无人反应过来。

姬发率先动作,稳住身形跌跌撞撞朝野奔去,耳畔是殷寿的阻挠之声:“姬发,过来!不可轻举妄动!”

姬发置若罔闻,眼前只有近在咫尺又全然陌生的徵野。

他上去,跪坐在徵野身旁,迅速褪去自己的外衣,颤抖着披在徵野的身上。徵野注视着他的眼神如视生人,沉寂漠然。

未干的泪痕划伤了他的心,姬发轻轻拥着徵野,却只是虚揽着不敢触碰。如视珍宝,如待幻影。

我看见面前的少年落了泪,想起来那个有关泡沫的童话。

他是谁?我记不清了。他抽泣的声音细碎微小,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他是海上的泡沫对吗?这样漂亮的、闪闪发光的眼泪,像阳光照耀下的粼粼波光。

好漂亮的眼睛、好晶莹的泪,可我为什么不想看到它们?

我不知道。

只是出于某种本能,我抬起手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那些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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