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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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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说出去连贼都不惦记,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闯进来?

她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奇怪的事太多,反倒不知该从哪一件想起。

就在陆银桥出神的时候,雷三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彻底被问住了。

满城皆知,肇之远干事不着四六,那位爷做事实在荒唐,导致雷三习惯于只听他吩咐,不问原因,这样还能少生点气,多活两年,可眼下陆银桥突然一问,雷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用尽脑细胞,试探着问:“可能……二爷今天算了一卦?”

陆银桥看看他手上的榔头,强忍着踹死他的冲动,一句话送客:“滚!”

老胡同儿里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今天可算出了件稀奇事。一栋破败的小砖楼有贼闯入,多亏夜深人静,旁边又住的是个耳聋的老大姐,天塌了也醒不了,根本没人来看热闹。

陆银桥仔细检查,发现家里既没丢东西,也没有其他损失,人都没事,她就算想报警,也没个凭据。

这种时候她只能先考虑陆一禾,不愿意再勉强妹妹。陆一禾忌惮肇之远,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和他接触,那她必须和她在一起才放心。

陆银桥守了一会儿,确认胡同儿里四下太平,她又打开妹妹的房门看了看,床上的小姑娘闭着眼睛,鼻息安稳。陆一禾虽然早熟,可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天塌下来也砸不死她的瞌睡虫,此刻看着,人已经睡熟了。

陆银桥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自己没这么好的命,身体实在有点熬不住,却又因为神经紧张,完全不觉得困,只能洗个澡,逼自己再去躺一会儿,天一亮马上去工作。

浴室的光线昏黄,水温升高,人的精神也渐渐松弛下来。

陆银桥拧开喷头,拼命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无法克制地想起这几年。

她在外地的时候,日子过得麻木,为了负担生活,工作忙而疲惫,总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如今回来了,眼看一切都没变,胭脂厂没有拆,十二条胡同儿里的人日日相见,雷三依旧傻,梁疯子依旧疯,就连肇之远都没变……该浑还是浑。

可是分明一切又都变了,里外透着不对劲。

无论这几年又有什么新鲜事,早该和她无关了。

陆银桥实在不明白,人离家千里,午夜梦回,难免有点思乡的情结,可她想归想,关于“家”的回忆却伤人伤己,她实在没想过自己要回到北新市,更不愿意再和这里的人事有所牵扯,唯一的原因只是陆一禾要上学,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段时间偶然做的决定,她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盯着她不放……

陆银桥的卧室旁边就是洗澡的地方,而她所谓的浴室,也不过是用玻璃隔出来的地方,最多一个转身的空间。

喷头年久失修,堵了一半,水花不大,可天热,水温也热。

她洗着洗着觉得烫了,老式的热水器还在玻璃外边,这会儿也没人能帮她调,只好凑合洗。

陆银桥浸在一片温热的水蒸气里捂住脸,再抬头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发花,一阵接一阵耳鸣,满天都在掉星星。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忙下来,晚上只吃了几口东西,连中午喝的那罐冰可乐都算管饱了。

她头晕目眩,越洗越觉得难受,实在没忍住,大声喊陆一禾。

姑奶奶今天连轴转,实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没等她抬手把水关上,腿先软了,下半句话根本没能说完。

这一晚的陆银桥可真是做了梦。

从登登出事那天起,陆银桥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仓皇的天色,像是憋着一场大雪,可是经久不下。北新市接连没有好天气,就剩下半阴半暗的云层,又透着诡异的光,活像是磨花了的琉璃瓦。

冬天气温低,肇之远市里的正经买卖也临近年底了,难得集团需要他出面开会。他眼里所有的“俗务”堆到最后才肯干,以至这位富贵闲人总算忙了一阵,两天都没回家。

到了星期六的时候,陆银桥琢磨他应该回来了,于是从早起就开始忙,安排家里晚上一起吃饭。她良心发现,打算给自己立个贤惠的人设,忽然记起肇之远的馋虫,打算给他买点老字号的酱ròu回来。

陆银桥去的是天福号,百年老店,就在胭脂厂附近,走路十几分钟而已,所以她出门的时候顺手把登登牵上了。

人总是心存侥幸,尤其在没带脑子的时候。

既然彩票不好中,那霉运也该有定数,好比那些儿童走失、交通意外……充其量发生在法制频道,老百姓简简单单过日子,就觉得悲剧没那么容易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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