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心意(第2页)
且新婚时他的温柔似水八成是装的,稍不顺他的意了就变脸。大?抵也?就是图个新鲜,腻了就再懒得装了。
姜韫觉得自已?真荒唐。整个姜家都要被他整垮了,她还能在这?时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低头舀了一勺药汤。
这?方子就是从李玉婵的医经上抄来的,这?一口下去便能致命,但不会马上发作,服药后第九日才会发作,窒息而?亡。
九日足够她收拾东西跑得远远的了。
她现在不指望什么等他登基之后再杀了他垂帘听政,也?不指望什么坐拥他万贯家财,就想抹除掉这?个最大?的变数。
只要沈煜一死,新贵之中根本就无人能再与?姜家抗衡,姜禄的宰相之路能更顺风顺水,姜韬也?不会再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姜韫颤着手,将?那勺下了毒的醒酒汤递至他嘴边,正准备往里灌时,他忽然动了一下,翻了个身。
她险些吓得魂都没了。
等了半晌再没见他动弹,这?才松了一口气。
适才那勺险些洒了,她重振旗鼓再舀了一勺送过去。
却?见他在睡梦里眉头越蹙越紧,睡得很不安
稳,她犹疑了那么一会儿,便闻他启唇呓语了一声:“娇娇。”
姜韫呼吸都打?颤了。
这?是梦到?她了?
“你的心怎么跟石头似的?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倾心于我?”
她闻言,顿时怔住了,双目圆睁。
他这?是何意?
姜韫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没进也?没退,一颗心砰砰直跳,脑中思绪混乱成了浆糊。
她想冷静下来,细细捋一下思路,却?在榻边就这?样僵坐了许久,也?没捋清楚。
这?一刻仿佛过了有一个年头那么长,长到?她不知所措;又仿佛短到?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正心乱如麻之时,忽见沈煜眼?睫轻颤,像是要睁开眼?了。
她骤然回过神。恨自已?优柔寡断,错失良机。
在沈煜睁眼?前,她眼?疾手快地?起?身将?醒酒汤端起?来,背过身去将?之倒进了屋内一角花架上摆放的盆栽里。
回过头时,便见沈煜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睁开眼?望过来了,她强作镇定地?端了杯水过去递给他,尔后坐在榻边垂眼?看着他不说话。
“夫人怎么起?这?么早?”沈煜声音沙哑。
外?头天色仍是黑黢黢的,只天际一线微光缓慢地?自夜幕中倾泻开来。
姜韫仍是没作声,心跳如雷。
他宿醉后头痛欲裂,视线好一会儿才清明,于是此刻才瞧见她衣裳披得很是随意,半敞开的领口间?红痕一片,不由目光一暗。
视线里她此刻难得温顺,甚至温顺过了头,整个人在微微发颤,脸色苍白,眼?底乌青。
沈煜顿时心疼起?来,遂坐起?身,将?她从背后拥入怀里,下颌蹭着她柔软的发,在她耳旁低低道:“你回来了就好。昨夜怪我喝多了酒,没个轻重,下次不会了。”
姜韫却?浑身颤得更狠了。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自顾自地?问:“侯爷心里很在乎妾,是吗?”
是男女之情的在乎。
她不知沈煜是为何、又是何时看上她了,但这?一点一旦成立,之前发生的很多事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是因为她,所以沈煜的很多决定和前世产生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