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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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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圆礼却豁然下了床。

徐偈紧跟站起,“圆礼!”

“出去。”

那一瞬,细密的风钻进窗缝,吹晃了烛光,吹得逆光的章圆礼目深如冰。

徐偈却不肯,心之所向,他比谁也清明,他必须说清楚,哪怕终结,也不能遗憾。

“我有一话,你若听完不,我即刻就走。”

章圆礼唇畔牵起一抹笑,“其声也婉转,其行也荒唐,徐偈,我不奉陪了。”

“你我相伴一路,纵要分别,也需得让我把话说完!”

章圆礼突然一扬手,一根春阴细雨针,和风而来。

章圆礼调弱了速度,给了他躲避的时间。

可也必须躲避,因那针向着心口而来。

徐偈旋身一躲,紧接着,是门轴开阖之声。

疾风顺着打开的门扑了进来,霎时扑灭了烛火。

徐偈追出门外,外面已一片漆黑,甚么也看不分明。

一滴雨陡然砸到面上。

徐偈追到院中,追出客舍外,雨已急如擂鼓。

刹那间,大雨如注。

夏日骤雨来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家家户户冒雨摘了架子上的衣物,落了窗,闭了门。一户接一户,烛火次圆礼不知自己跑出多远。

待回过神来,已不知身在何处。

唯余雨急如盖,一片滂沱。

这场雨,彻底浇醒了梦中人。他思绪一瞬间飘了很远。

有今日河中,他说还想与他做朋友。

有几日之前,他说咱们相伴入京。

有那夜危情,自己将他掀入水中,在船底,在生死一线的漆黑水底,那人悄然捏上手心的温度。

他以为自己可以糊涂而过。

甚么朋友,甚么退婚,甚么身份,甚么感情,他以为他可以统统不在乎。

只要能相伴一路,纵是一时半刻,有又何妨?

是今日他才知前尘如梦,多么荒唐,多么易醒。

他兀自向前走着,在遮天蔽日的雨脚中。

腿突然陷进水中。

他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与云霄戏水的河边。

满天的大雨让他看不清河面和堤岸,他干脆落拓地,坐到了一片泥泞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只着中衣,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章圆礼忽然笑了起来。

倒不见悲声,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笑。

他想干脆躺到地上,但到底对软烂泥泞的堤岸心有余悸,只得坐着,叫雨从头到脚刷了个清醒。

徐偈不知找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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