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
厅前快步走来一黑衣女人,喧闹声小下去,雍王眯眼打量她,问道:「你是何人?」
两侧护卫闯上席来,持刀列阵。
来人并未说话,漆黑的衣摆如水波流动,几个呼吸间便从一众护卫里闪身越过,在雍王座下站定。下一刻,护卫们倒了。
「啊!」
席间的舞伎惊叫。
雍王这支护卫都是她亲自培养的丶一顶一的好手,在黑衣女人面前却不堪一击,甚至连兵刃都未撞上。
「何人派你来的?我可以出……」
「噗呲」一声斩断了剩下的话语。
黑衣女人抽出长刀,一双冰冷的茶色眼瞳在雍王尸体上凝了凝,伸手撕下尸体脸上的面皮。
「假的。」
她冷冷说道,「第四个冒牌货。」
厅堂四处窗门轰然炸开,身披重甲的士兵鱼贯而入,做戏的宾客们掀案而起,纷纷亮出兵器。
「闻倾阁主好啊。」
席间持扇的女人率先说了一句。
「今夜的宴会,雍王殿下只邀请了阁主一人,还请阁主留下!」
被唤作「闻倾阁主」的女人端详着她,「你是……月蚀门的人?」
「不错,月蚀与闻倾水火不容的局面,到今日就会结束了。阁主,还请赐教。」
闻倾阁主横刀,在花容失色的小侍胸口擦拭几下,缓慢地问:「你是月蚀门主的继任者?」
不等她回答,闻倾阁主继续道:「很好,你登不上门主之位了。」
她话音刚落,清冷的月光伴着寒风席卷,宴厅的屋顶破裂,无数人影裹挟着刀光剑影落下。
「本尊岂会只身赴宴?」
……
空气里弥漫着菸灰的气息,村东头老王家的干草棚被小孩子点着了,半个村的人都去看热闹,远远就听见打骂声和孩子的痛哭。
吕妙橙也很想去凑热闹,可是她家的母鸡正在下蛋,这鸡越养越贼,不知怎的,竟然学会了偷吃鸡蛋。
导致每次母鸡蹲窝时,她都必须守着它,以免这家伙自给自足。
鸡蛋攒起来去集市上卖钱,钱攒起来还娘和爹欠的债。
为什么这债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还呢?
因为吕妙橙的双亲早在十年前就病故了。
那时候她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跪在病母床前呜呜咽咽,茅草屋破着洞漏着风。年幼的吕妙橙一想到以后自己有可能会饿死,就抓着娘亲瘦成鸡爪的手不放,跪着求她不要死。
床上瘦成一把骨头的娘咳个不停,吕妙橙端来菜根汤喂她喝下,娘喘了一口气,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有个东西必须要交给她才放心。
吕妙橙放下破碗,搓搓手兴奋地等着,虽然家徒四壁,但这人死前能拿出来的东西,那得是顶好的吧?
然后她得到了一张三千两的欠条。
老娘在吕妙橙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断了气。
她哭声震天,半个村的人都听着了,人人夸她孝顺。而吕妙橙只想烧了欠条,趁债主找上门之前卷铺盖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