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1页）

和初中相比，南城外国语学校作为公立高中，同学的家庭背景更为多元，于是乎，大家在知道裴航的秘密后，也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当震惊过去后，不断开始有人站在裴航的角度，替他说话，并顺便岔开话题。

“有什么好讨论的，人家光看口型都能考到年级第一，足以说明听不见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我要是不戴眼镜上一个月的课，指不定连他分数的尾数都考不到。”

“你不戴眼镜还能走到教室，我估计自己啊……”

而提起徐温，年级里的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这女生大嘴巴得要命。无论是交友，还是倾吐心声，都得万分谨慎。

为此，徐温还找过裴航一次。

“你能不能帮我和大家解释一下，这件事不是我传出去的。”徐温柔弱地开口。

她身上的制服格子裙和其他女生的都不一样，是特地改短的，这么冷的天没穿长袜，大小腿通通裸露在外。她别有用心地放慢脚步，相信裴航会答应这一请求。

裴航看着她，露出看戏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弯起嘴角，不紧不慢道：“不是你传出去的……难道还是我？”

“可这件事不是你自曝……告诉我的吗？”徐温睁大双眼。

裴航事不关己，拧开瓶盖，仰头喝水，末了才随意地开口：“那你就这么说吧，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相信你？”

“你……”徐温声音颤抖，“你怎么能这样？”

从小到大，裴航从没想过要做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当好人有什么用？

裴航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耳朵是为什么聋的。

是的，他并非先天残疾。在悲剧还未发生前，他父亲在一家农药厂做研究，而母亲是救死扶伤的外科医生。他们为这个社会做了不少贡献，结果呢？

——病人家属因治疗没能达到最佳效果，吸毒“壮胆”后，报复性地将汽车油门踩到最大。

裴航在那场车祸中永久丧失听力，母亲则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而父亲也因故被迫调岗。

再后来，父母抛下拖油瓶，双双走上歪路。

裴航因此蒙羞，可他竟出奇地明白父母“共沉沦”的思维。

……

十一假期还没过去多久，转眼又迎来中秋假期。

念兹兹提前两天拿着《放假安全回执单》，找到裴航：“你能不能暂时当一下我爸爸？”

少年看着她的口型，目光一顿：“再说一遍？”

“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念兹兹窘迫不已，红着脸结结巴巴：“我是说你能不能暂时代替我爸爸，帮我签一下回执单……我的字个人风格太明显了……”

念承远这半年忙着开拓海外生意，虽然每两天会固定和女儿视频通话一次，但面对面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裴航“嗯”了声，模仿着念承远的字迹，龙飞凤舞地签下他的名字。

「不愧是裴航，模仿得真像。」好运来忍不住啧啧赞叹。

念兹兹也顺道夸了裴航几句，而后碎碎念，岔开话题：“还是我们走读生好。小长假只有三天，可借读生却需要提前半天返校，他们好像有晚点名，还必须参加……”

“不是我们。”裴航垂着眼，淡声纠正。

她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申请了住宿，学校已经安排好了床位。”

念兹兹怔住，脑袋一片空白。

这真的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不只是住宿那么简单，这还意味着，接下来分开之后，她将无法像现在这样以最快速度，与裴航取得联系。

“是不是因为……”

念兹兹也想不出裴航离开的原因，明明他们没吵过架，也没发生过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