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第2页）

徐温看着她没说话。

念兹兹看着她瞬间错愕，便迅速躲闪的眼神，便知道了答案。

徐温辩解：“是裴航告诉我的，他也没说这不能说出去。”

“你别太过分！”

“我……”徐温不小心咬到舌头，犯起结巴：“不……信你可以问他本人。”

念兹兹不相信这些，也不会去和裴航求证。一来她不想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二来她始终坚信，裴航不可能在新的环境下自曝。

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多月，他从未在学校中佩戴过助听器。而那款定制助听器3万多，无论是收音效果还是佩戴舒适度，都有着最高的匹配性。所以不佩戴助听器，不是机子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听不见。

念兹兹本打算拉着徐温和她继续理论，可转念一想，既然事情已经传开，她也认了，再刨根问底也没意义：“算了，我不是他本人，也没法说什么。你今天下午会和裴航道歉吧。”

“当然。”

也就说说而已。

徐温不会忘记，那晚又一次询问答案后恶心得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一个残疾人萌动春心。于是，过来一周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身边，因大嘴巴而闻名年级的朋友。她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这样也是为了其他姑娘好——避免她们重蹈覆辙自己的错误。

事情很快在年级中彻底传开，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裴航”，“年级第一”，“耳聋”，“英俊”，有这4个关键词在，无论怎样排列组合，怎样胡编乱造，都可以成为无比劲爆的校园八卦。

震惊，意外，同情，怜悯……各种各样的反应，如夏日雨后疯狂滋长的藤木般四处蔓延。

其中最平静的还属裴航本人。

下午，体育课结束完成固定打卡练习后，他将排球放回球框，前往洗手池洗手。回操场的路上，正好碰到简时竟一行人。

“航哥，终于找着你了。”简时竟顿了顿，“既然大伙都在我也分享个笑话。”

“说吧，让我们乐呵乐呵。”另一人笑。

“我前面去小卖部买可乐，居然听到有两个女生造谣我们航哥听不见，我当时特地告诉她，造谣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如果那两个是男的，指不定我当场替航哥出气。”

有人附和：“我也隐约听到了些，好像除了我们班外，其他班都在传谣。”

“谁最先传谣的？”

“好像是隔壁班那个叫做徐温的女生。”

“她？”简时竟鄙夷，“就是那个成绩被航哥压，看上航哥，组队被航哥拒绝的女生？”

“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得不到就开始造谣。”林书远佩服得就差没鼓掌。

“诶，航哥，还跟你说句话。”

班级里的男生大都喊裴航“航哥”。问其原因倒也简单，他是班上年纪最大的男生，沉默寡言，成绩又好，学习上没有问题难得到他，拥有浑然天成的大佬气质。

裴航一如既往的平静，就仿佛真的是听了个笑话，缓缓开口道：“要看吗，我有残疾证的。”

本还在“嘻嘻哈哈”的那两人，忽然没了声：“航哥……你……”

“唇语，”良久他开口，“我靠唇语和你们交流，当然带上助听器也可以不看唇语。”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有什么好说的，眼镜和助听器都是辅助工具，不算国际生，一个年级90的人都戴眼镜，有什么资格说你？”

“就是，半斤八两的，谁比谁高贵……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人工耳蜗已逐步趋于成熟。”

裴航平静的脸上有瞬间的错愕。

不过很快的，那情绪两秒后迅速淡去。

这一天剩下的校园生活趋于平静。

裴航自习课上写完今晚的全部作业，而后提前15分钟背着书包□□离开校园，避开晚高峰。

边燃没想到裴航能提前到酒吧，抬手看了眼手表，调侃道：“你们学校不是5:40才下课吗？现在5:45，你开火箭过来的？”

裴航拿出英文版《arch有机化学》以及《分子鸡尾酒与化学》，面无表情地说：“截至今年1月，火箭最快的推进速度近7马赫，5分钟，能从南城到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