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爹爹(第2页)
短短几步路,李玺已经巴拉巴拉地跟魏禹说了一堆他和柴家兄妹——主要是柴蓝蓝——恩怨。
柴蓝蓝是平阳大长公主嫡孙女,也是这一代最出色小娘子,从小就千恩万宠,风头甚至盖过了福王府三位县主。
都是皇亲贵眷,柴家兄妹与李氏姐弟儿时一起在宫学读书,相看两厌,没少掐架,而且一掐就是群架。
什么三姐姐扯了柴蓝蓝珠钗,柴阳帮柴蓝蓝报仇,他又去打柴阳,柴阳又叫人打回来,他又叫人打回去……
魏禹噙着笑意,听了一耳朵奶孩子互啄,最根源问题李玺这个机灵鬼一句没说。
实际上,柴家和福王府有宿怨,甚至说仇恨都不为过。
当年,柴家一力拥护戾太子,即使戾太子围宫弑君,两位柴氏大将军都没反水。
关键时刻,是定王带兵攻破雍州防线,生擒柴氏兄弟,才给今上提供了喘息机会,直取长安。
也是在那一战中,定王旧伤复发,不治而亡。今上把怒火发到柴氏一族,险些灭了柴家满门。
若非大长公主当年战功赫赫,在宗室中积威甚重,柴家现在八成已经坟头叠坟头了。
因此,就算柴阳武艺再高,兵法谋略再好,也只不过是金吾卫中一个小小校尉,升迁无望。而福王府,失去不仅是一位男主人,还有一步登天机会。
到如今,李、柴两家后代只是见面吵一吵、抢抢彼此心上人,已经算是很平和了。
这些根底,魏禹也是无意中得知。既然李玺没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李玺小时候被欺负,长大了被巴结,从来没有平等地交过朋友,魏禹算是第一个。
这让他觉得很新鲜,忍着肉疼把自己最喜欢骑马服拿出来送给魏禹。
……魏禹却不能穿。
他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李玺,不仅身高多出大半个头,肩宽、腰围、腿长,哪哪都大上一圈。
李玺自我安慰:“你比我大八岁,长得粗也是应该,等我长到二十四岁肯定比你高、比你粗。”
魏禹笑着点点头,转身取了件黑色劲装,到里间去换。
李玺倚在门上,碎碎念:“那是我二哥,他有时候过来骑马,还带着他鹰……他最讨厌了,总是欺负我家小猴子,如果不是看在唪唪比较可爱份上,我绝对不让他进园子——唪唪就是二哥鹰。”
“那就劳烦王爷,帮魏某谢过二皇子衣裳。”魏禹拉开门,出现在李玺面前。
李玺眼睛一下子直了。
“二哥常年练武,浑身腱子肉,你穿他衣裳居然撑得起来!”他暗搓搓地伸出小毛手,捏了捏魏禹胳膊,“好硬!”
魏禹失笑,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李玺眨着星星眼,毫不吝啬地吹彩虹屁:“真,你看着挺瘦,原来这么架衣服……真好看,比二哥穿着好看多了!”
魏禹朋友不少,却从来没人如此直白、如此纯粹。
小福王仰着脸,眉眼弯弯,就像他儿时收到过唯一一件生辰礼物——一个漂亮瓷娃娃。
魏禹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头。
“发型乱了,不能摸!”李玺打开他手,紧张地对着铜镜照起来。
魏禹笑笑,率先出门,等着他。
李玺颠颠地跑出去,非常熟练地抓住他腰带,“走吧,让他们看看我朋友多英俊!”
他手白白细细,相较成年男子略软了些,顶在腰间一小团,惹得人心痒痒。
李玺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拽拽他腰带,“走呀!”
魏禹抿了抿唇,到底没甩开。
两个人就这么亲亲热热地出现在柴家兄妹面前。
柴蓝蓝刚刚做好心理建设又崩了,恨不得把李玺爪子撬下来,换成自己!
柴阳终于机智了一回,赶在前面说:“我叫人在曲水台备下炙肉清酒,书昀兄随我们一道去罢,席间要奏乐做诗,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