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页)
岑青只觉得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逆流了,过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垂眸看向静静躺在那里的挂坠。
玉葫芦果然被摔出了一条裂痕。
那裂痕仿佛把玉葫芦一劈两半,左半边是被深得有些发紫的污浊血渍一半给充满,右半边还是原本那剔透的翠绿,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丝丝缕缕的紫红色污浊已经朝着右半边渗透过去,在玉的内壁形成若隐若现的一张蛛网一般。
这个样子的玉葫芦,让岑青有一瞬想到贺隶那双充满红血丝的阴翳双眼。
不适感在心头闪过。
岑青的视线又落在穿过玉葫芦的那条崭新的红绳上。
阴郁和冰冷在岑青的眼底蔓延,许久之后,少年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玉葫芦挂坠,主动把红绳挂在了脖颈上。
即使反抗又怎么样呢?
他相信他一觉醒来这东西也会出现在他脖子上的。
“贺唳。”
少年的低喃带着点沙哑,仿佛把情绪压抑到了极致,唯有把这名字在齿间咀嚼一般慢慢喊出才能解一解快要压制不住的怒意。
没有半点温情当然更没有情愫。
然而盘旋在耳边的阴冷似乎开心极了,一下又一下的啄吻着少年的耳廓。
‘喜欢……好喜欢青青……’
贺隶没有骗岑青,他离开之后确实第一时间去看了母亲。
只不过他的母亲现在一看见他也会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原本温婉恬淡的脸孔都要扭曲,尖叫哭喊或者咒骂着,会抓住手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朝他砸过来。
哭喊着叫他滚,说他是恶鬼。
贺隶眸色沉沉的看着发疯的女人,对她抄手砸过来的花瓶不闪不避,瞬间脑袋就被砸破,额角有鲜血流了下来。
贺夫人看到鲜血,整个人如同被定住,紧接着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对不起’。
贺隶缓步走过去,抬手慢条斯理的给母亲整理她凌乱的发丝,与无比温情的动作截然不同的是他那双情绪很冷漠的眼睛。
贺夫人哆嗦着抬起头,伸手去擦他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不住震颤的瞳孔里,映出来的却仿佛是两个人影。
一会是眼前已然成年的贺隶,一会是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稚嫩且更病态的少年模样。
她受不了似的又高声尖叫起来,想要发狂却已经被贺隶捏住了手腕动惮不得,只能叫得越发凄厉。
贺隶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却也不许她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