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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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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徐徐叹了一口长气。

问了那么多遍小玉可安好,结果还是不安好。

父亲晚年病重,往来书信多由他代笔誊写。

问小玉近安,短短几个字真是落笔写了无数次。

喂他喝药时,傅知序一刻不停拍抚他的后背,像一个充满耐心与怜惜的长辈在哄着孩子。

迟玉挽重新平躺下来,傅知序替他掖平被角。

安静半晌,他在他掌心轻轻描下自己的姓名。

“初次见面,幸会。”

信中见过你很多次。

本以为找到你,要等自己鬓发斑白。

……

迟玉挽意识昏沉,魇在梦里,不得脱身。

眼前形影走马观花,一会是形象模糊的师父,一会是明泽。

几岁来的师父身边,记不清了。师父表面严厉,哺育教导却尽心尽力,只是……只是从不允许自己叫他父亲。

林璋总一再否认:“我不是你父亲。”

小玉挽起初不解,但从不感怀受伤,称呼算不得什么,林璋同父亲已经没有分别。

梦境变换。

蓦地,一张血色模糊的脸直直倒向他,明泽躯体仍温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垂在玉挽怀里。

血色指印在迟玉挽干净洁白的衣服上洇开,痕迹斑驳。

楚明泽气息极微弱,奄奄一息地叹着,叫小玉闭眼,不要看。

不要看,不要哭,更不要伤心难过。他即使化作一捧灰烬,余热消尽了,也会陪在他身边。

迟玉挽脸色苍白到好似透支了全部的生命力,乌黑的眼珠涣散,灰败得像路边的枯枝落叶,风一吹便要散。

明泽、师父……

一个也抓不住。

迟玉挽仰躺着,双眸紧闭。

梦里不安,一张芙蓉秀脸露出将哭未哭的样子来,没有眼泪,喉间溢出断断续续极轻微的泣声。

叫人心脏发颤,酸到骨子里。

傅知序瞧着他,深深叹息。

这样弱质纤纤,可怎么好。

“师父在。父亲也在。”

“不怕,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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