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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厉以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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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钰偏首轻推宋辑宁,蹙眉道:“你又说些不着调的话,你是天子,自是言出九鼎不会有虚言的。”故意咬重天子二字。

“阿钰,别离开朕,你想要任何朕皆赠你。”宋辑宁何尝听不出怀钰言辞间在内涵他,缓缓松开臂间禁锢,“你要你父亲做宗正寺卿,朕已是应允,至于罢黜刘家一族的官职,当徐徐图之,先调任清闲散职,而后朕会寻机将他们尽数卸任。”

宋辑宁提起这事,怀钰倒是忆起,起初希望父亲为宗正寺卿,本是想借着父亲的名义,前去查看谱牒,将宋靖窈与宋安的销毁,来日二人或可套取旁的身份重获自由。

但现下事情明了,以父亲那所谓的忠义,必是会彻头彻尾防这她。

怀钰心中已隐约有所悟,不过是群臣合谋将宋安拉下位,宋安在她心中皎如明月,待她亦是情深意重,可为何朝臣与黎民百姓皆言他庸碌无为呢?

怀钰遂想起宋辑宁那日所言,“你不是要父亲去泸江么?怎的没去。”突然就一点风声都没有了,原以为是宋辑宁瞒着她,可后面人红竹去与那些宫人絮语,方知宋辑宁换了人选遣的旁人。

她难不成觉得他会诓她不成,除却宋安的事,他对她一直是剖白心迹的,宋辑宁无奈笑了笑,“阿钰既不愿,朕自是不会派你父亲去。”

他有这么好心?怀钰狐疑之色流转于眉间,心头倏紧,下榻便想往殿外走,为何要带她回兰台,她如今极其害怕来此处,总害怕他对她行逾矩之事。

又被宋辑宁从后揽住,他又衔她的垂珠,怀钰羞恼,没完没了是吧,得寸进尺是吧,一步步的得寸进尺,一步步的提醒她不要忘却三月之期,今日这等情形之下,他还有颜面作此轻薄之态,当真荒唐至极。

宋辑宁见她默然不语,不明她是不是恼了他,“阿钰今日怎的这般乖顺。”平日还没见过她不斥骂他,不挣扎的时候。

怀钰抬肘抵他,“你闹够了便松开我。”

怀钰霎时颦眉,颈侧刺痛袭来。

宋辑宁睨着怀钰颈间新痕,心满意足地松开她,只见她满脸愠色。

怀钰揉了揉颈侧红痕,他根本不顾她现下正因太后之事恼怒着,愤然离开,前些日的还未消完,新痕复添,她近些时日根本不敢穿低领的衣裳。

她困于宫中不得出,可红竹是可以出宫的,遣红竹去代为相询是一样的。

-

安仁都城,东宫书房。

“太子妃不必拘礼。”景言急忙下阶扶起宋靖窈,“快些起来。”

宋靖窈鲜有踏足此处求见,自成婚以来,袁纥皇后不允宋辑宁过问东宫内闱诸事,空有其名的太子妃罢了,好在景言还算宽和,尚存几分体面。

宋靖窈眸中含雾,轻执景言衣袖软语:“殿下,妾身是有一事相求。”

景言携着她的手入内,揽着她一同落座,“何事?太子妃但说无妨。”

宋靖窈眸色露出微不可察的嫌恶,收回手隐于袖底,“妾身年少游历时,曾蒙一人相救性命,而今得知恩人流落安仁,不知殿下可否垂怜妾身,许恩人安仁的籍册,予个微职?”

她未被限步,出门散心偶遇恩人,勉强说得过去。

未免景言怀疑,宋靖窈急忙故作无辜地摇首,“妾身绝无旁的非分之求,能让他混口饱饭便好。”

不过是件小事,适才见宋靖窈眸中水雾氤氲,他还以为是晨省时母后又为难她。

景言朗声一笑,“自是可以。”

景言将令牌自腰间解下递给宋靖窈,“你携他持此物去往府衙,知府知晓如何做。”

宋靖窈愣了愣,“殿下不问恩人是男是女?妾身并不敢私下见旁的男子。”

景言眉峰微挑,倏然轻笑,“太子妃为何不能见外男?此言倒叫孤费解。”

宋靖窈意外,但没有不识趣继续询问,起身屈膝,“多谢殿下,那妾身先行告退,不扰您处理公务。”

宋靖窈陪嫁而来的贴身侍女与嬷嬷,皆是宋辑宁安插的耳目,宋靖窈怎会忍得,入东宫首日宋靖窈便故意教景言“偶遇”那于嬷嬷说教她,于嬷嬷现下已被罚去杂役房。

而这些时日的近侍,皆是她从东宫新择的侍女,即便有可能是太子的耳目,于她而言亦好过大昭的。

宋靖窈朝侍女问道:“本工说去见救命恩人,是男子,为何殿下浑无介怀?”

即便景言对她无意,既为夫君,应是会芥蒂妻子去见外男的才是。

侍女抿唇笑道:“回太子妃,安仁可不似北地诸国那般拘泥鄙陋旧俗,女子与男子相见,只要不做逾矩之事,再是正常不过。”

宋靖窈尴尬地笑了笑,如此倒方便行事。

原是宋安手刃押解官差半路脱身,去北境的路途本就崎岖艰险,一行人为何音讯全无,朝廷难以知晓真相,多半会以为他们或被野兽啃噬,或被劫匪劫杀,早已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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