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第1页)
出祀日,归藏城早早布置好晚景,灯笼高高挂于枝头,白色的条纱被晕染出淡粉色,织金纹饰被绣出凤凰的模样,寸寸撑起身躯全景。
华清疏眼角沉沉,一路上都没蹦出几个字,街上美景也无甚心思赏看,归藏城的居民兴许是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每个人都卯足劲准备,不浪费任何欢聚的时刻。
江溪无限好,只待入黄昏。
华清疏带着沈扶潜,他依旧安安静静跟在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地拉着。
在处拐角,华清疏忽然顿步,紫衣被她穿出几分偃旗息鼓。
“沈扶……”
“少……”
二人居然极为默契地开口,见华清疏先说,沈扶潜默默闭嘴。
“你先。”
华清疏罕见收紧下巴,底气不再。
拐角内有处大院子,院内的戏台已被搭好,由于还没有到开戏的时间,那伶人咿咿呀呀吊起嗓来,好为后来的表演作准备。
细长声:“我本零落人,落花敲来水逝长——”
急促细微的踏步声,伶人手执乌漆折扇,听音识人面,粉面缀珠光,自是窈窕少女郎。
“生橘于淮南,生枳于淮北。”
“是橘不是枳,是枳不是橘。”
华清疏起了兴趣,脚步一转,进了院子后,在离伶人不远处挑把椅子自顾自做起来,也不管沈扶潜。
椅子很多,爱站站,爱坐坐。
她很是冷然,感受到沈扶潜站在她的身后后才继续:“说。”
“少城主,”他喉结滚动,很是紧张,可始终佯装镇定,“我……我……”
“有事快说,”明明没有看见他的脸,她就能想到沈扶潜是一副怎样的神情,如何的支支吾吾,他要说什么,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个毛病这么嫌人,“在城主府呆不下去了?”
“少城主,生辰快乐。”
沈扶潜已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还有些颤抖,迟疑中又是紧张。
华清疏嫌他动作慢,直接抢过,打开盒子一看。
是一对嵌珠碧玺耳环。
小巧别致,打磨好的珍珠镶嵌在中央,碧玺的颜色极为丰富,但沈扶潜不知道从哪找来了颗半边浅紫半边淡绿的,用刻刀悉心雕刻许久,得了大致样貌后,又沿着挫边好好敲打。
手艺挺不错。
华清疏捻起,灯光朦胧间,七彩琉璃光照在人做成的谱面上:“你做的?”
沈扶潜:“是我。”
长久的无言。
高台楼阁,伶人翠色裙边柔弱似轻纱,水袖在朱红墙间晃动。
不知是从何处情节开始排练,抑扬顿挫之后,有男子出声:“我今为尔获罪——”
沉沉叹息,伴着女子的啜泣。
绿珠坠楼?
华清疏听着,不喜。
耳饰在华清疏掌中,她把玩着,面上无形之中多了几分懒散:“知道了。”
太过平淡。
平淡到似乎他们二人并不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