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第3页)
祁则坐在前两天和程知漾坐过的位置上,视线正前方是吧台,老板正在生疏地调酒。边上是过道,进入酒吧要穿过一个L型的过道,走到吧台面前,这样的位置把酒吧全景一览无余,祁则什么都看得到。
没多久,老板亲生端着酒上来,又送了祁则两盘水果:“酒水免费,你在这多坐一会儿,晚上生意好不好就看你这张脸了。”
祁则喝了口酒,笑说:“味道不错。”
三天前,同一地点。
祁则和程知漾谈完话不久,酒吧驻唱在调试麦克风,程知漾一根烟抽完,拿起老板留在桌上的烟盒,点了第二根。
日常生活中,程知漾是不抽烟的,多亏了两人住的近,祁则知道家里最常飘着的味道是洗涤剂的清香。
“我去上个厕所。”祁则说。
程知漾点头:“下楼梯左拐。”他们在二楼。
自从成立了公司,那些玩玩闹闹的社交祁则几乎没有,他差点忘了,这种地方有什么。
隔间里传来不可名状的声响,门板振动,祁则厌恶这样的地方,正要洗手离开,却听见似乎是熟悉的声音:“下次别来了,我不和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玩第二次。”
调酒师从隔间里出来,看到外头有人后,楞了一下,装作无事发生,沾着肮脏的手伸到水下冲水,另一只手挤着洗手液。
如果祁则记得没错的话,那只在冲水的手,刚刚摸过程知漾。
“你刚刚在干什么?”
调酒师认出了祁则,却没听出他语气并非冷淡,调皮地笑了下:“你猜。”
这就是默认了,祁则平静道:“给你两个选择。”
祁则手上没有不该有的东西,调酒师调酒也喝酒,他刚刚爽过,反应迟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祁则是刻意留在这里等他的,又听见对方说:
“给你二十万从这里辞职,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接触程知漾。”
这个时候调酒师还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见过甩钱当大爷的人,事实上他刚刚看到祁则的时候,还会因为这个人的脸对他心生好感,现在却不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内在的肮脏其实没多大差别。
“第二呢?”他忽然心生反骨。
祁则仍在不紧不慢地洗手,不听他的话,会给人一种虽然他很冷淡,但是仅此而已的错觉。
不紧不慢地说:“第二,我把你刚才摸过程知漾的手剁了,再给你二十万当医药费,不会给你再接触程知漾的机会。”
祁则转过脸,手被搓得发红,脸上却笑着,他看人的眼神留有温度,言语却冷得刺骨:“你怎么想都行,我尊重你的决定。”
调酒师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自己洗干净的手,他在这种地方上班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人可以惹,但是疯狗不行。
祁则顶着一张虚伪友善的脸,他喜欢程知漾,却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懂。
他比疯狗还可怕。
三天后,祁则晃着酒杯,对老板笑了下:“味道不错。”
老板骄傲地拍拍胸脯:“前调酒师厉害啊,还是他手巧,他教我的,可惜了,非要辞职。”
祁则恰到好处地提出疑惑:“怎么突然不干了?”
“谁知道啊。”老板伸出右手翻来覆去地看,“他说自己手受伤了,太奇怪了。”嘟囔着,“从厕所出来,能怎么伤到啊?”
酒杯轻轻地,轻轻地被放到桌上,祁则附和着:
“那确实,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