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计（第2页）

皇后抬眸沉默片刻后摆了摆手，身侧的姑姑和宫女随之退下，徒留皇后和常柠月二人。

常柠月自手帕中取出带着血迹的手环，指腹沿着银环上的花纹触碰着，上面刻着的是她父帅旧部的名字。

“这信物是南境军旧物，是南境军的将军自证身份的手环。口供中说臣妇的父帅写信要他设计干扰华国和南蛮谈和。因为一旦华国和南蛮谈和，驻守南境的常氏便不再有利用价值。所以他设计高家走水，谋害主理此事的鸿胪寺卿高大人。”

皇后起身走下玉石台阶走到了常柠月跟前，她伸手抚摸上常柠月的侧脸，眉目间带了几分轻蔑与得意。

“你这不是看的挺明白？还有什么好请教本宫的？”

“可据臣妇所知，昨夜高家走水，除了高大人幼子无人伤亡。若真是臣妇父帅要人动手，为何死的只是个稚子？”

常柠月能感受到皇后护甲划过她脸颊的寒意，可她的声音镇静而沉稳，“让高大人无后，瞧着倒像是后院手段，娘娘觉着呢？”

当年这旧部因情爱断送前途，她父帅曾尝试挽回过，可始终没有音讯，现如今又怎可能会让他做这种事。

何况，除了南境军无人知晓这银环是身份证明更是常氏对每一个将军的承诺。

见此手环，必应一诺。

大理寺卿是皇后的胞弟，这份口供未必是父帅旧部的本意，却极有可能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同常柠月拉开了几分距离，她看着常柠月缓缓收敛笑意，抬手看着手上的护甲，“本宫讨厌聪明人，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常柠月看着一旁红柱后露出一角的素净衣裙，“臣妇幼时曾听说过一个故事，不知娘娘可否愿耳闻？”

皇后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常柠月的眸光里多了几分猎物在劫难逃的高傲。

“左右今日闲来无趣，本宫便给你这个时间。”

“曾有个将军想在战后娶他的未婚妻过门。可不过一个月，他的未婚妻被迫嫁了探花。将军离开军营找到未婚妻，却发现她的丈夫面上同她恩爱却暗地宠妾灭妻，生下庶幼子。”

“后来那个女子发现了一直在暗中护着她的将军，她打算假死然后同将军远走高飞。可这个计谋却宫中贵人发现。贵人以知道她们的计划为要挟，要将军陷害自己的昔日统帅，事成之后这贵人会助她们远走高飞。后来，那个女子迫不得已同这位贵人合作，谁知这位贵人骗了那个女子。”

皇后笑出声，开始鼓起掌来，她看着常柠月，眸眼里带着的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反感。

“这故事编的不错，本宫竟不知定北侯夫人还有说书的本事。”

皇后可以面不改色的欺瞒她，但是她手中罗盘指针会戳穿皇后的伪装。

她半垂眼帘看向红柱，所以昨日高罗氏才会这般不安的前往恩慈寺，所以这是她和皇后的一场交易。

皇后假意助高罗氏和她昔日爱人私奔，而高罗氏被迫配合皇后设计嫁祸常氏。

“高夫人，你可知纵火焚烧四品官员府邸是要株连的死罪。自他入狱那刻起，你们便再无可能离开长安。你以为的妥协却是利用最爱你的人，而你的荒唐会送他去死。”

“不，不会的，娘娘答应我会保下他！娘娘！娘娘！您说过的，大理寺卿是您胞弟，之后随便找个替罪羊将阿溯换出来就行，您答应过我的！”

高罗氏从红柱后跌撞着跑出，却是不留神跌倒在地，瘦弱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着，泪痕如刀如剑划花了她的脸。

“来人，将这不知所云的疯妇拖下去。”

皇后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慌乱或是窘迫，她只是唤人前来将高罗氏堵住嘴拖走。

她依旧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常柠月，眉宇间流露出了几分高位者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