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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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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水蓝色,像她看过无数遍的天空和海洋,整个宇宙都缩进这小小的钻石里。

宋湜也今天刚好没有带耳钉,他向她确认一遍:「阿也,可以答应吗?」

她无声地望着他,轻点着头,他的笑意薄薄地挂在嘴角,却肉眼可见地蜿蜒到眼角眉梢。

祝京南的手指覆上她柔软的耳垂,替她戴上这对耳钉。

宋湜也问他:「为什么送这个?」

他顺手将她的发丝挽过耳后,他的眼睛望着她,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竟然看起来有一点湿,他只是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但宋湜也好像懂了这个笑意之下的潜台词,她从他这里得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耳钉,而祝京南是个非常从一而终的人,这副耳钉比起他们的婚戒,要更有纪念意义。

她笑起来,眼睛宛如一弯月牙:「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的不仅仅是这对耳钉,和他的这一趟人生旅行,她也很喜欢,并且觉得非常值得。

他们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之后,宋湜也接到了蔡思言的电话。

算算时间巴黎是凌晨两点,她们之间联系频繁,却很少打这种时间的电话,这通电话来得蹊跷。

宋湜也在听见蔡思言哭声的一瞬间就清醒了。

「阿也,你在香港吗?我想来找你。」

祝京南搂住她的肩膀,哑声问她怎么了,宋湜也也有一点茫然,蔡思言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她只想快一点见到她,在她们经常聚会的丽景花园。

宋湜也匆忙地穿衣服,祝京南见她焦急,出言稳住她:「有什么问题等见了面说清楚,总有办法解决的。」

宋湜也点了点头,只是在接到蔡思言电话的一瞬间她心里很乱,飘过了许许多多个乱七八糟的念头。

丽景花园在浅水湾,是宋湜也和蔡思言以前经常在一起聚餐的地方,锺煜朗总会在某个地方突然出现,宋湜也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情和锺煜朗有关。

套房的房门打开,明明是阳光最充裕的上午,整间屋子却一片昏暗,蔡思言脸上挂着泪痕,头发凌乱,是宋湜也从来没有见过的狼狈。

她一见到宋湜也,就立即扑上去拥住她:「阿也,你终于来了。」

祝京南俨然成为这个场面的第三者,他往后退一步,不欲打扰两人叙旧。宋湜也便也回头:「我跟言言单独说几句话,你先回家好吗。」

祝京南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点头说好。

看酒店的居住痕迹,蔡思言并没有在这里住多久,一只行李箱摊在客厅里,里面的东西凌乱。

宋湜也在沙发上坐下,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蔡思言,她默默地去冰箱给他们拿矿泉水,不复刚才的失态模样。

矿泉水递到宋湜也手上,一阵刺骨的冰冷,宋湜也趁机抓住蔡思言的手,迟疑一声:「言言。。。。。。」

蔡思言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麻木的眼神闪过一丁点转瞬即逝的亮光,宋湜也知道她是在忍,但忍不住,她趴在宋湜也膝头,哭得肩膀都在颤抖。

「阿也,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很多事情就这样突然发生,打得人措手不及,宋湜也一直在想,是不是就像说书人编撰故事,每一个圆满结局之前,都会有一个必须要跨过的难关。

跨过就好了,跨不过,故事里的坎坷曲折,被迫一笔勾销。

锺煜朗是四个月前出事的。

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四月,乍暖还寒的时节,杜乐丽公园的郁金香和樱花同一时间盛开,蔡思言在这样一个季节永失所爱。

宋湜也握着她的手,看见她有了那么一丁点光的眼睛重归于灰白的颜色。

情绪崩溃之后的蔡思言露出一种平静,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我后来一直想,他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他一直瞒着我。」

「那天我们一起去罗浮宫看展,出来就是杜乐丽公园,你去过的,你知道,春天的时候特别美。他站在我面前,说要拿相机给我拍照。」

「我们之间就隔了十步,就十步。」

锺煜朗毫无徵兆地倒在她面前,蔡思言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她冲过去,握上那只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相机镜头碎了,玻璃碎片割着她跪在地上的膝盖。

蔡思言到现在都记得她那时候有多疼,那种钻心的疼不是来自血肉,是直达心脏最深处。

从她知道锺煜朗生病,到锺煜朗离开,总共不过三个月时间,她在九十天里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她什么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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