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第2页）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接连不断的有孩子告假，就像是孤儿院里闹了什么瘟疫一样，再往后，教室里就剩了你一个人，空荡荡的，让人不安。

这时，里德尔推门进来，他胳膊下夹着书，走到以前属于他的位置上，光影藏起他一边的脸。

“早上好，老师。”

如果这时候你能发现不对，或许之后的很多都不会发生，如果你能够夺门而出，或许你这辈子都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师。

只是你偏偏选择了…

“早上好，汤姆，我给你的书已经看完了吗？”

对方点点头，递给你一本充满墨香的笔记本，“这是我的读书笔记。”

你翻看了几页，里德尔已经拥有了一手好字，这可不是你教的，你给他的每一本书，包括无聊的数学课本，也被他做了读书笔记，很显然，他对那些书很重视。

“做得很棒，连我都自愧不如，汤姆，你真是个天才。”

里德尔笑了笑，“老师可以帮我写一句话在扉页上吗？什么都可以，但请加上你的名字。”

“当然了，我的男孩。”

你拿起笔，在扉页上落下几个字。

「致汤姆:愿你所愿皆成真，所求皆可得。普塞。」

“我希望你过得幸福，汤姆。”写完后你把笔记本递还给里德尔，郑重其事地拥抱了他一下，男孩单薄的躯干在你怀里僵硬无比，然后吐出一个模糊的单音节。

你的祝福如此诚挚，倒让里德尔觉得难以消受了，在此之前他从未听到你要求过什么，而你第一次提出来的愿望竟然是希望他过得幸福。

「这下可不好办了，老师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爱给我出难题，不过，我也总是能交给你满意的答卷。」

里德尔回抱住了你，这是你没想到的，想到你融化了他心里些许的坚冰，这让你满足不已。

在这天以后，渐渐又有人回来上课了，里德尔也一天不落地跟来了，哪怕他已经学过了这些。

再往后，孤儿院里的孩子去了又来，只有里德尔始终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在你看向他的时候低头看书，在你面对着黑板的时候抬头看你。

某天，你拿着社区里一所中学的申请表来到孤儿院，哪怕科尔夫人不同意，你也愿意资助里德尔去上学，这孩子绝对不能被埋没。

只是等你到了孤儿院的时候，等来的却是里德尔空荡荡的房间。

科尔夫人的话含糊不清，“汤姆啊，他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上学了，你就别管他了，孤儿院里还有这么多孩子呢。”

“你之前从不让他出来见人，这就放他跟人走了，对方的表格呢？我要看看汤姆去哪了。”你焦急地拍着桌子。

科尔夫人躲闪着你的眼神，“没办法的，我留不住他，我留不住他，他不属于这里。”

学校申请表被你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你顺着墙壁滑下去，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板上。

“最起码不要不辞而别啊…”你的声音微如细蚊，融在浑浊的空气里。

过了没多久，你就收到了镇上某所小学的聘书，临走前，你再次来到里德尔曾经的房间，这里没留下什么他的痕迹，但你还是能想象出来他坐在书桌前的样子，夜晚辗转反侧的样子，站在窗口背诗的样子，全都如此鲜活。

距离你离开伍氏孤儿院已经过去了五年，在这期间，父母给你介绍了不少年龄相当的男人，但你却一直没那个心思，总是搪塞说再等等，可是你也不知道你在等些什么。

一天早晨，你照常准备出门去上课，打开门的时候，一封信出现在你的脚下，而远处的牛奶箱上，一只猫头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你。

你看向上面的署名，「普塞老师亲启，汤姆·里德尔」

老天，你这是在做梦吗？

你迫不及待地拆开火漆封缄，信的内容很简短，是你熟悉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