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一块石头(第1页)
方旖好些天没回阳春巷了。
也对,像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屈尊在阳春巷什么样子。就像超跑林宝基尼,也不是适合电动车林立的阳春小巷。
不,不是这样的。
蒋青妍甩甩头,有些焦躁地扯掉马尾的发圈。头发披散下来,她站在窗口,透过不大的窗户,看着方旖曾经停车的地方。
那里空空如也。
这种烦闷、躁动,自凤凰杯结束、自王艳艳等人出现,便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蒋青妍的咽喉。
蒋青妍发现自己情绪不很好,不,是很不好。她也不能明白她在焦虑、在躁动些什么?又或者,是不安?
徐丽娟觉得怎么回事啊,前些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闹上了别扭?年轻人就是不稳定,冲动!
司机老王问徐丽娟:“怎么最近大小姐心情不好?”
徐丽娟最不耐烦这些男人们,有本事自己去问啊,一个个只知道旁敲侧击,还有那钱建雄也是,有本事自己去问啊,不敢去问,只敢来向她打探消息。
“无可奉告。”徐丽娟在枝枝汗湿的后背垫上了一块隔汗巾,然后把吸管杯塞进枝枝的嘴巴里,“天气太热了,枝枝,多喝水……”
枝枝歪着头咬着吸管问徐丽娟:“徐阿姨,我阿平是不是要去博物馆了?”
枝枝分不清博物馆美术馆展览馆这些区别。
方依婷要给蒋冬平办画展。蒋冬平却说自己的画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她不肯大操大办,认为在画廊里占一个角落就够了。
蒋冬平是那种随性到愿意耗时数个夜晚,给深夜街头的小贩,画一幅小相,然后分文不取,送给对方的人。
方依婷为她叫屈。
什么叫“上不了台面”,什么叫“小玩意儿”?这话方依婷不爱听,她看上的人,她看上的画,捧到天上不为过。画作值万金、蒋冬平则无价。她偏要把声势搞得浩大起来。
蒋冬平拒绝,拒绝得很决绝。
一来二去,两人产生了意见分歧,也闹了别扭。
一个妄自菲薄,一个引喻失义,总之鸡飞狗跳。
徐丽娟想:怎么一把年纪的也不省心?看来任性不是年轻人的专属。
徐丽娟搂着枝枝:“枝枝,还是你最好,你又乖又不拧巴。”
枝枝挥动着双手:“我是小公主。”她说,眼睛晶晶亮,“班级里的小朋友都喜欢我,最喜欢我……小雨也喜欢我。”
老王从后视镜里投来求助的目光,徐丽娟哼了一声,她发善心,决定帮帮他。
“枝枝啊,妈妈最近还忙吗?”徐丽娟问枝枝,枝枝不会撒谎,枝枝是最乖的枝枝。
枝枝歪着头:“忙。”妈妈可忙了,电话很多、回家很晚,人很疲惫,还一直叨念一句话,那句话好像是这样的——
“我妈妈说,欲加芝士何患牙齿。”枝枝挥着手中的小杯子,学得有模有样。